本报记者    龙清彰

　　夕阳斜照，卡当台地影影绰绰、扑朔迷离。随着一声声“哦嚯哦嚯”从石远家口中吆出，向草木深处荡漾，才刚还静悄悄绿油油的山丘谷地，“哞哞”的叫声此起彼伏，在应答他的吆喝；接着，黄色、褐色和黑色从绿波中涌出，朝他站立的山岗汇聚，他放了一天的牛儿们回家了。3月27日，记者在保靖县水田河镇卡当村东边的台地上，看到石远家唤牛回家的一幕，感觉他“神”了。

　　他的确有点“神”，能让近百头牛都老老实实听他的指挥。

　　不过，在2011年以前，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神”。在那之前，他要么在家种稻种烟，要么外出找活打工，收入不低，但是不稳定。已40岁大几的他感觉不是长久之计，要想脱贫奔小康，还得搞一门有发展前景的产业。考虑来考虑去，他认为养牛比较有前途，一是村里的草场宽阔，能搞规模养殖；二是养牛主要靠投劳，只要肯吃苦，不怕养不好牛；三是湘西黄牛肉质好，价格高，非常好销。他与妻子商量，妻子说那就养养看吧。2011年3月，他倾尽积蓄，四处借贷，筹了10多万元，建了2间牛圈，买了20头本地黄牛，一心一意当起他的牛老倌。

　　牛哪有那么好养的？谈到养牛，石远家有很多话要说。

　　牛买回来了，他把牛当宝一样伺候，打扫卫生，喂水喂草，起早贪黑，不喊苦累。白天，他成天跟在牛屁股后面；晚上，觉也睡不着，一次次起来看牛。要是哪头牛打了个喷嚏，他紧张得连饭都吃不下。虽然这么尽心尽力了，但回报他的却是一盆冷水。

　　一年过去，牛群共下了12头崽，只有5头存活下来。看到这种情况，一直支持他的妻子也有点灰心了，劝他别养了，把牛卖了。他说，就算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也要把牛养下去。说归说，决心归决心，静下来想一想，他觉得光有干劲和热情是远远不够的，如不懂繁育技术，牛就难以养成气候；如果不懂防病治病，牛就难以养下去。一句话，不懂技术，寸步难行。

　　为此，谁会养牛，谁会给牛看病，谁就是他的老师。听说县畜牧局有养牛专家，他多次进城拜访。听说哪个地方有养牛能手，他就去那个地方取经。有些刚从学校毕业学畜牧专业的学生，他也请来指导。一有点空，他就拿起养牛书本研读。听说州里、县里、镇里开设养牛培训班，他积极报名参加。爱学爱钻的他，很快掌握了如何处理牛难产、取死胎等疑难杂症，日常防疫，常见病治疗更是驾轻就熟。

　　2012年5月的一天，有头牛在山上吃草，吃着吃着就倒下了。看着牛倒地，他忙灌药喂水，皆无济于事。最后，眼睁睁看着牛死去。过后，他向畜牧专家打听，牛究竟得了什么病。专家说那是牛吃了毒草，发“草包”了，非常难治，但解决得快，治疗当得，还是有救的。他向专家请教治疗方法，又到处打听民间偏方，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出一套排毒气、喂特效药的抢救措施。此后，有几头牛发“草包”，因抢救及时，皆未死亡。

　　像石远家那样爱牛如命的人，真找不出几个。他的爱人说，2015 年6月的一天，下了场大暴雨，她家有头牛摔下悬崖，幸好中间有级台梯，把牛拦住了。看到牛有危险，石远家拿起锄头去崖边挖路，打算把牛牵出悬崖。她对他说，这么大的雨，太危险了，不如等雨停了再去。他说不行，万一牛再掉下去，就没命了。正当他冒雨挖路时，突然，听到头上隆隆巨响。不好，垮山了，他凭感觉一个箭步躲进岩隙，跟着一块巨石从头上滚过。好险哩，要是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说起此事，他的爱人仍心有余悸。

　　有决心、有毅力、懂技术、不怕苦的石远家，牛越养越顺，越养越好，越养越多。2014年，他开始出栏牛10多头，收入10多万元。2015年，他出栏牛20多头，收入20多万元，大步迈上小康路。去年，他的牛群下了20多头崽子，没一头死亡。现在，他根据实际情况，保持80至100头牛的存栏量。据保靖畜牧部门有关人士说，他已成为该县最大的养牛户，“牛王”头衔当之无愧。县畜牧局因他养牛成绩突出，2015年，专门给他安装冷配设施。他除了养好自家的牛外，村里村外的养牛户凡找他询问技术，给牛治病、配种等，他都无偿帮忙，毫无保留传授。今年初，他还成立了欢欢养牛专业合作社，邀更多农户入社养牛。

　　听说村里来了团结报社驻村扶贫工作组，开展精准扶贫工作。石远家找到工作组，主动要求带10来户贫困户养牛，帮他们脱贫奔小康。工作组十分赞同他的想法，并与他共同制定扩大养牛规模和帮扶计划。

　　小康路上牛鞭响。走进石远家小康梦里的养牛户会越来越多，故事也将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