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俞林

　　丹青镇位于吉首市东北部，距吉首城区63公里，东西与排绸乡、白岩乡、排吼乡相接，南邻泸溪县潭溪镇，北与古丈县坪坝乡接壤，历来为吉首市东部红土片区的中心。由于地理位置偏僻、条件艰苦、经济滞后被称为吉首的“西伯利亚”。每年清明节，吉首、古丈、泸溪三县市边境苗族群众都要在丹青镇举行清明歌会。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文化底蕴深厚，是“全国民族民间文化艺术之乡”，也是吉首市“东歌、西鼓、南戏、北狮、中春”文化格局的“东歌”中心，每年一度的“清明歌会”是丹青一大盛典，清明当日，成千上万苗族同胞不分男女老幼，齐聚清明河畔与心仪之人展开对歌之旅，是一场绝美的视听盛宴。2013年7月3日，怀着对苗歌的敬仰，对丹青山水的向往，吉首市作家协会组织22名本土作家走进丹青镇开展“探寻歌舞苗乡，感悟水墨丹青”采风活动。走进丹青，在这座以山水画卷为蓝本建造的歌舞苗乡里，品味水墨丹青的市井意趣，颇有“一朝步入画卷，一日梦回千年”之感。刚一下车，就见热情的苗家女一手把持着芭排，一手举着盛满米酒的苗家酒碗，深情款款唱起了迎客歌。大家享受了苗家最隆重的欢迎仪式—————拦门酒歌。她们一人领唱，众人和声，曲调婉转悠扬，即使不听歌词，也能体会到曲折悠扬旋律中的感情。苗家人的热情与真诚让作家们难以抗拒，纷纷接过酒碗喝上一碗飘香的米酒，开始了这山水画廊的游览，探寻歌舞苗乡的韵味。

　　“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时间是一条河，民生是一条河，而这生生不息的世界则是生命之河。四山环翠之间，清澈透明的清明河穿镇而过，碧绿的水色如翠碧，像飘带，成为这青山绿水之间一道靓丽的风景，流溢着大自然的诗情画意，静静地透视着人间的纷繁与流变。清明河畔，身着盛装的苗家歌女绚丽多姿。桥下流水桥上歌，踏着歌声来相会，在风雨桥上、在歌台、在草坪上，大家唱起了苗歌，歌声袅袅，唱的人缠绵，听得人痴醉，平日寂静的山间村寨热闹了起来。苗族儿女的金嗓子，最著名的代表当然是湘西“民歌天后”宋祖英。在丹青镇，也出了一位“国宝级”人物———国家级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吉于村老支部书记、“苗歌王”陈千钧。苗家歌女的歌声勾起了歌王陈千均的歌瘾。他也忍不住唱了起来，陈千均的唱法分为“坡头腔”和“圆喉腔”。前者高亢、上扬，后者低沉、轻缓，正如他的名字，腔调时而雷霆万钧，时而一发千均，婉转动听，感人至深。而这种旋律的转折，喜怒哀乐，声情并茂，正是可以抓住人听觉的地方。动听的情歌与眼前的美景融为一体，“绿满丹青，梦想成真。好一幅水墨丹青图呀!”同行的作家们纷纷惊叹。在全国许多地方都在为水而发愁的今天，迤逦曲折的清明河虽然没有大小船只穿梭往来的热闹与繁华，但依旧无法让我们挥去对远古岁月的回眸，对久远历史的怀想。宁静而又透明的清明河犹如一条永不停歇的传输带，承载着丹青人的希望和梦想，潺潺流淌走向远方走向未来。清明河虽然叫河，其实如高山小溪，尽管没有大江大河的灵动秀美，尽管没有看到鱼翔浅底的画面，它所传递下来的和平、安宁和稳定给予了依傍它而生活的人们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严格节律。此刻总觉得，任何的水墨大师、丹青妙手可能都无法把清明河梦幻一般的宁静画得出来。

　　丹青镇山环水绕，空气清新，生态保存完好。阳光灿烂的中午，在如画的美景中，我们来到丹青镇烟竹村，零距离观摩苗家千年瑰宝芭排技艺，探访芭排制作艺人、州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90岁高龄的张选兰老人，她是当地最后一个芭排制作的传承人。在一座小木屋里，芭排制作艺人张选兰坐在织机前，深弯着腰，戴着老花眼镜，数纱挑花，织得带劲。镇干部介绍说，传统苗家织锦“芭排”是当地苗话，即花被面，织物背面有密集如麻的线条，形似牛肚，又称“牛肚被面”。与蜚声海内外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土家织锦———西兰卡普相比，芭排显得养在深闺人未识，早些年申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时，因为和土家织锦有些相似，所以没通过，现在传承的人也越来越少。透过一扇斑驳的木门，老艺人那深深的皱纹里仿佛收藏着一种幸福，也透露出一种无奈。怀揣对生命、自然的敬畏之情，面对美妙绝伦的芭排，我不敢想象，如果不远的将来，老艺人走了，还有谁能将这千年传承的苗家千年瑰宝继承下去。我想，有时候，这世界会因了一幅水墨长卷而精彩，而这画卷也因了与这世界的源远流长而不朽。它甚至会超越世人的赞美而安静自足，让那千古流芳的神韵、让那流逝了的光阴倾泻在人心之上。今天的我们永远不能再回到过去，在水墨丹青里穿行，如行走于一段历史的文化长廊，当我们感叹逝者如斯，当我们开始漫无边际的追忆，世界早已山移水转，物是人非，也许，苗家织锦—————芭排所承载的历史便是沧海桑田后我们对往事的一种祭奠了。

　　锦绣山河，水墨丹青。苗族聚居的丹青是一个小城镇，“小”得名副其实：58.4平方公里的面积，7000多人口。镇上的房屋依着地势，靠山沿河而建，隐映在树木之中。方田围拢的青葱菜地，亲切平和，那是民间鲜活质朴、家常而简单的生活。八分半山一分田，半分水路和桔园。这里说的是丹青的山清水秀。丹青境内群山环抱，山高林密。在资源短缺、环境污染加剧的今天，丹青能拥有这样一块绿色宝地，我对一辈辈丹青人对这片土地的精心呵护而充满感激。丹青人说，丹青镇风景如画，民风纯朴、邻里关系融洽、村村寨寨友好共处，基层矛盾不多，社会和谐稳定，产业科学发展。尤其是绿色生态的脆香辣椒、富硒椪柑和桔园里自然放养的土鸡，更是一绝。我以为，在丹青这样一个有着厚重文化底蕴和得天独厚生态优势的地方，谋发展就应该探索民族文化保护与民俗节庆演绎展示打捆的路子，让文化保护与旅游发展实现双赢，逐步将丹青打造成历史文化、民族风情、绿色生态的旅游名镇，从而改变苗乡群众的生活。

　　红尘有幸识丹青，莫负丹青绝尘来。一路走来，我被丹青镇迷人的自然风光和浓厚的文化底蕴深深折服。丹青，好一个风景如画养在深山人未识的宁静小镇。当这一幅幅用歌舞精致的水墨丹青、这一幕幕流转于光阴与歌海之间的物相市声，真的走入现实，走近我的时候，除了那份身临其境的欣喜感慨之外，还有一点恍惚，一丝迷离，犹如走进一座时光逆转的古老故事当中。然而丹青最具特色的，不仅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色，而是常在山谷回荡不息的苗歌。上天似乎格外宠爱这片土地，不仅给了丹青人山清水秀的风景，还给了丹青人一副婉转赛过黄鹂的歌喉。“三月三”，“六月六”，在丹青镇，苗族民歌是鲜活的、甚至是有些强势的，因为它就活在苗族群众的口中，无论山中放牛的孩童，还是河边洗衣的苗家妇女，甚至是在河坝上乘凉的老人，都能即兴即景，婉转开唱，完美动听。清明歌会作为丹青苗族传统的风俗文化，已经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从男女青年交友型集会，逐渐向民族文化展示集会转型。就如何通过民俗节会打造文化品牌，推进小城镇建设，世世代代传唱苗歌的小镇丹青正在着手深度探索。“清明歌会年年办，除了延续过去的对歌、民族表演活动外，丹青镇将利用独有的生态民俗优势打响水墨丹青文化旅游品牌。”丹青人自豪地说道。潮平岸阔风正满。心灵，在震撼中转身。发展，在摸索中前进。重读丹青，若如初见。山养眼，水养神，歌养心，甘作山人便是仙。丹青是谷韵吉首一朵盛开的奇葩,是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眷恋，我们倾心热爱的地方。经济社会大发展、城乡面貌大变化、市民生活大改善，顺应吉首市旅游发展的大格局，近年来，丹青镇立足于和谐发展、科学发展，打造州府吉首“后花园”，经济社会呈现出科学发展、跨越发展的良好势头，我们完全有理由期待，未来的丹青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