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通讯员 田亚君 彭春芳 寒冬腊月不是犁田种地的季节,十六七岁也并不是顶手犁田种地的年龄。但在保靖县吕洞山区水田河镇偏远贫穷的百合村经常会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苗家姑娘顶风冒雨不停地挥舞着牛鞭,吆喝着耕牛,整天一步一脚印地跟在耕牛后面,忙着犁田翻土。这个勤劳肯干的苗家姑娘叫梁梅,是保靖县民族中学高二年级(8)班学生。听村民讲,她不到14岁就下田犁地,到现在已整整做了4个多年头。 花季年龄的梁梅为何与土地结下这份难舍的情怀?其实,小小年纪的她有着一本难念的经。 保靖县16个乡镇中水田河最穷,而百合村更是山地高,河床低,很多地方根本无法耕种。恶劣的生存条件,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填不饱肚皮。为养家糊口,村民们不得不远走他乡,另谋出路。梁梅的父亲便是其中的一个。从梁梅记事起,父亲就常年在外打零工、找事做。不幸的是2007年8月,苦累一生的父亲在矿山打炮眼时被突然垮塌的石头狠命一击,造成腰椎粉碎性骨折。住院治疗期间,家中所有的积蓄被花光,值钱的东西已变卖,赔偿的费用已用完……后来,由于部分神经坏死,留下终生残疾,彻底丧失了劳动力。 而在这之前,母亲已是连续3年卧床不起,怕冷又怕热的她直到现在也是常年沾不得冷水、离不开火盆,无法下地干活。 家里顶梁柱塌了,家人的生活不能没有希望。 梁梅默默地面对这一切,又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她把这些牢记于心,化作前行的动力,好昂着头微笑着与命运不屈的抗争:书要读、牛要放、柴要砍,更重要的是4亩多耕地要种。 手上活还算轻松,力气活常常让她喘不过气。犁田、打耙、下种、收割,这些农民做起来都劳心费神的事情,她要一桩接一桩的做。刚开始,父母死活都不肯让她干,懂事的她一遍遍做父母的工作,直到父母松口。村民见没犁耙高的她起早贪黑,忙进忙出,感动得纷纷伸出热情的援手。但村民的帮衬毕竟有限,很多事情还得自己使着暗劲来。在镇上读初中的三年,她的人生和意志经历了炼狱般的锤炼。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搁在了她稚嫩的肩上。为读好书,照顾好家庭,她每天要往返20多里山路,全村就她一人走读。在她的努力下,家里的一摊子事开始像模像样。 2009年9月,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县民族中学。来到新的学习环境,面对新的老师和同学,她更加发奋苦读,每天早上第一个进教室,晚上最后一个离开,从没有12点前休息过,全年级上千人,她的成绩已稳稳处在全年级前20名位置。 “在家是个好孩子,在校是个好学生。”这是采访中我们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她的班主任彭春鹏讲,梁梅不但学习刻苦,而且生活节俭,她天天在食堂吃最便宜的4元餐,有时只吃两餐,她的贫困在她的穿着上有所表现,一年四季穿的是地摊货,每个季节也只两件换洗的衣服。从没见她用过零用钱,她也从没有表现出要人照顾和救助的样子。从她的身上只看得出她想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的那股犟劲。 从村里到镇里,又从镇里到城里,梁梅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在乡里读书,她可以与父母朝夕相处,端茶、倒水、放牛、喂猪,双休日还可以下地劳动。进城读书后,学习任务更重了,再加上离家又远,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所有的家务只有无奈地转交给刚满10岁的弟弟操劳。自己只有在学校放假时和少得可怜的寒暑假到田地狠命做上几手,把该犁的田犁完,该翻的地翻完。说到这些,梁梅内疚地流出了热泪…… 一样的天空,不一样的生存境况,经历风雨,才能见到彩虹。我们衷心地祝愿她一路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