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林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在我那不到80平方米的温室里音乐悠然响起,儿时的童年往事席卷着我所有的思绪,如茶亦蜜,止不住静忆童年。 铃铃铃———宁静的小山村里,一块已经生锈古老的铁犁钯片被急促敲响,一天的学习终于结束。都来不及把书包背正,挎上一边肩,张开双臂,向着回家的方向跑去,一双早已断头的拖鞋被遗弃在荆棘丛中,小脚丫蹦蹦跳跳,留下的印记,印记着那欢快的童年。 秋收在即,一村人急着把草场铲平,然后用牛屎和水,搅拌成鲇稠状,涂在新铲平的土面上待干,等待与稻谷一场缠绵的相会。父亲忍痛用几天的工钱雇了几个打谷汉,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这场“秋收战争”。 清晨,母亲厨房劳作;父亲和打谷汉挑着箩筐,喜收稻谷。此时,玩乐的欲望胜过学习,每到稻收时节,我总是那么三心二意,不能自已。 夕阳绚烂,我以飞驰的脚步赶来,参加这场“战争”。用乌黑而又稚嫩的小手举起把把稻穗,与打谷机的滚筒碰撞,稻穗仿如雨下,谷桶满载丰收。 “有鱼了,有鱼了……”二爹突然喊道,我和弟弟灵敏地拿起镰割刀,追着稻花鱼,不管泥土浑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时间,一条条稻花鱼被我们“俘虏”,用稻草串联起来,挂在指尖,好不欢喜。初次的“首战告捷”并没能让我们班师回朝,最激烈的、有趣的,莫过于追秧鸡,那是秋收的第二大乐趣。秧鸡(我们苗族人叫‘噶唔’)生长在稻花丛中;长长的嘴巴,身穿褐色衣裙,肉质紧凑香脆,秋收时节美味仅次于稻花鱼。一般在稻草割到仅剩下一点时,秧鸡蹬草飞翔,噗噗噗噗的飞行声引来众多“复仇者”,都在追寻它的足迹,从田野里、山坡上,野草中,复仇者们不顾辛劳,乐此不疲。 拿下秧鸡和稻鱼,我和弟弟不愿再下田打谷,连忙把这些美味送回家给母亲下厨。清洗鱼鳃、切下鱼片,把尾鳍留下贴在家里的柱子上,传说可以辟邪祈福;洗净秧鸡,摆开大锅,一切美味尽在锅中煎熬。慢慢地,整个山村开始弥漫稻花鱼的清香,诱人万分。煎好鱼后,母亲先用木盖子盖住大锅,再用砖头压在上面,生怕我们偷吃解馋,不成礼数。趁着她去晒收谷子时,我兄弟俩还是会推去砖头,打开盖子,你拿一块,我拿一块,垫着凳子在灶边偷吃,幸福极了。 晚霞离去,明月来临。父亲和打谷汉们回来了,你挑着担,我背着筐,与刚出升的明月辉映,好一幅惬意的乡村秋收别致图。晚餐,软嫩香滑的稻花鱼、鲜香味美的秧鸡不仅在我的胃里激情邂逅,而且让我唇齿留香。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宁静的山村里,显得平淡而美好,全寨孩子们的夜会开始了。谷场旁边的火堆热情奔放,稻谷花花香漫溢村庄,我们坐在高高的草堆上面,时而畅聊心愿,时而望月猜想,时而迷藏游戏。 玩乐中,夜已深沉,稻花飘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