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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7月02日

多梦季节

《弗洛伊德经典著作》(三册) 作者:(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出版日期:2017年1月1日 出版社: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

宋耀邦

翻看自己的日记,发现少年时候的梦特别多;而一年之中,数春天的梦又最多。每当春雷打过,大地万物便如梦境般呈现出来:柳冒新芽,草长莺飞,油菜花开,桃英缤纷,再加上鸡鸣犬吠,蜂飞蝶舞,仿佛一切都从睡梦中醒过来,一切都有梦幻般的色彩,一切都有梦幻般的希望。

梦也好像是季节的产物,春天的梦也像树枝发了芽似的特别多,且欣欣向荣。立春过后,我就接连做了好多梦。

一次梦见河涨大水,水如汪洋,将大山都淹没了,转瞬间,那水又似清清溪流,从山顶淙淙流下。

又一次,梦见许多泥鳅和黄鳝,当时已经去世的母亲也站在田边,我知道那些泥鳅和黄鳝是属于我的,只是,和我不太友善的F,不知何故主动热情地去寻找食品袋给我来装泥鳅和黄鳝,让我感到意外和怀疑:无事献殷勤,我怀疑他没安好心。果然,梦中的泥鳅和黄鳝本来可以装满4袋的,但只装了一袋,好像被玩魔术似的藏起来了,我非常生气,一气之下……醒了。

再一次,梦见飞翔,好像是有人在追我,我便飞起来逃避,在空中飞了很久,感觉飞得很畅快,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下降时就下降,像一个驾轻就熟的飞行员。我在天空鸟瞰山川河流,看见大地风光明媚、秀美如画,高兴极了,内心愉快的情绪在荡漾着。不过我也曾担心过坠下天空,被人抓住,但梦中,我始终飞得顺利得意,没有掉落下来。

上述几个梦很明显都带着春天的色彩:一泓春水;游动的泥鳅黄鳝;快乐的空中翱翔。如果梦也可以像超市里的商品一样贴上二维码的标签,随便用读码器来扫一扫都可以读出我这几个梦里浓郁的春天气息。

梦是个神秘的心理现象,但又好像是一种物质的现实的存在。梦学家们创意地提出了“梦工厂”一词,很让人值得玩味。遗憾的是,这个“梦工厂”不能定制产品,而生产出来的东西也不能去交易市场批发零售。但我认为这是人类一个很有潜力的开发项目,一旦有人研究成功,一定比马云和比尔盖茨的生意还火红。

二十多年前在书店购得一本标有“民间文化丛刊”“内部发行”、赖其万译的《梦的解析》。那时候还不知道该书的作者是世界级的解梦大神——弗洛伊德,书是繁体竖排。但我发现那是一本极不寻常的书,应该精读。所以后来商务印书馆出版的 “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系列里孙名之译的《释梦》,我又买了来细看。还收藏有中华书局出版高申春翻译的《梦的解析》。现在市面上《梦的解析》的版本已达60多种,可谓是盛况空前了。这景象可能是因为该书的权威性或者是梦与人心理息息相关而在梦的领域研究的空白太多吧?我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梦有时候犹如某些童言,对现实生活具有很准的预言性。同一个梦,对于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意义;同一个人,不同年龄段的同一个梦,也具有不同的意义。因为人的欲望和追求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不同年龄时段的愿望也是不相同的。”

现在读起来,都还在相信自己那时候的看法。少年是充满梦想的时代,少年时代我就梦想过娶一位美丽且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才女为妻,可惜这个“梦”至今在梦里都没有实现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少年时期的一些有形与无形的梦想和追求,我都不得不逐渐放弃甚至遗忘了。所以,虽然我还不怎么算老,却觉得老年是逐渐放弃和遗忘梦想的人生阶段了。人的年纪与梦想有时候是成反比的,年龄越大,梦想越少,放弃和遗忘也越多。这样似乎符合自然规律,人似乎也会活得随心所欲、轻松愉快一些,但也不全然是好事儿。

在古典名著《西游记》中,孙悟空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便做了一个“梦”:当牛头马面来勾他魂时,他就去大闹地府,到阎王殿将生死簿一笔涂掉。这与其说是大圣的理想,不如说是人类(尤其老年人)的梦想。所以,孙悟空的梦是独特的,也是与许多凡人的愿望相通的,只是普通人类没有齐天大圣的本事。普通人与阎王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要无一例外地败下阵来,成为阎王的俘虏。

《三国演义》中,曹操是个“做梦”的行家,为诛除异己,他说自己梦见了三马同槽;为防暗算,他说自己有梦里杀人的习惯;为掩饰自己对孙权势力的恐惧,他“梦”到孙权是江中推出的一轮红日。

《水浒传》里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梦,其中,晁盖为了抢生辰纲,梦七星聚会;宋江为了给自己造反找理由,梦九天玄女娘娘授天书;“没羽箭”张清的本事,还是在梦中得到的,张清未来的夫人琼英,也在梦中向素未谋面的张清学本事;“天杀星”李逵也常常做梦,不但梦杀蔡京等四奸臣,还梦杀仙人道士……

《红楼梦》里的梦也多。可以说,整部《红楼梦》都是以梦为依托写成的,或者根本就是书写了一场关于财富、权力、青春、爱情、生命的大梦。

不仅古典名著里记录有许多形形色色的梦,现实生活中的梦更是五彩缤纷。我们正处于一个多梦的时代,对梦的兴趣便格外深厚了一层。《庄子·齐物论》中的庄子在梦中梦见自己幻化成了蝴蝶,而在醒来后又发现蝴蝶变化成了自己。他一时弄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是自己?按照奥地利精神病医生、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梦是愿望的达成”来解析庄子,可以说庄周当时是生活在自己的梦境中了,他的梦既是他的现实世界,而现实世界也是他的梦。其实,许多古人都认为自己生活在梦中。宋代文学家苏轼在其词作《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中,就将人生比喻成一场梦境,抒写了自己所遭遇的梦境般的荒谬与无奈的现实。

唐朝李公佐在《南柯太守传》中记载了一个非常典型的梦,说是一个叫淳于棼的人,梦见自己中了状元,当了驸马,还被皇帝派往南柯郡任太守,从此养尊处优、金玉满堂,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但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幸福快乐原来是一场梦,这使他惊讶不已。后来淳于棼受到这个梦的启示,虔心修道,终于成仙。

梦后成仙当然是骗人的。但梦对现实生活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却无可置疑。瑞士心理学家荣格以科学的态度论述人类死后的生活(见译林出版社《荣格自传:回忆·梦·思考》),就是以梦为切入点。可见梦并非完全是虚无缥缈的现象,它值得认真探究、正确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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