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武定
春节临近时,小区里很多住户家的春联和窗花陆陆续续贴出来了,大红灯笼也次第在各家各户的门前高高挂起来了。市场和临街商铺里卖春联和窗花的也热闹起来,各种各样印刷的春联纷纷出场,古老的书法艺术行进在喜庆的红纸上,焕发出无限美丽的青春和难得的喜庆,供来来往往的人们,不停地挑选。
此时此刻,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生活在老家过年时托人写春联,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剪窗花的情景。先是父亲逢赶场日买来几张大红纸,然后拿出一张跑到寨子里公认的“老先生”家,求“老先生”动笔写一副春联。显然,所求之人很多,“老先生”必须得按先来后到的顺序,给每家人都写好一幅“适合”的春联,但总是分文不收,把每一份喜悦和祝福无偿地送给家家户户。余下的大红纸,母亲便把孩子们召集起来,围坐在堂屋里,手把手不厌其烦地教孩子们剪窗花,然后叫孩子们把剪好的窗花一个个贴在窗户上,顿时屋子里充满喜庆,每个人满是喜悦的欢声笑语从窗户溢出,蔓延在屋前屋后。
如今生活在城市里的我们,其实大可不必去街上买那些印刷好的春联和剪好的窗花。只是觉得,写春联和剪窗花应该是春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把这些环节去掉,年的味道就寡淡了许多。
比如在临近大年三十的某个下午,喝过几杯老酒之后,浑身热流直窜,这时可以自己泼墨挥毫写起春联来。泡笔、开墨、裁纸、选联、叠格,兴趣盎然地完成这些程序后,铺展裁剪好的红纸,蘸饱墨汁,提笔在手,豪情满怀,仿佛自己就是个书法出众、宽袍长袖的古人,尽享颠倒时空之妙,博得家人或邻居们阵阵夸奖,抑或久久不息的掌声。
又比如,将自家孩子或邻家孩子及大人召集起来,择一个暖和的冬阳之日,众人一起到家中或天台或院子里,大家齐动手,剪起各种各样的窗花,哪怕动作不是很娴熟,手艺不是很精湛,款式不是很丰富,样式不是很完美,但其乐融融的场景必然是千金难买的。
至于大年三十晚上,吃过年饭后,已为人父或人母的大人们完全不必要急着出门去赴约“麻将场”。虽说现在市面上的零食花样繁多、品种齐全、应有尽有,倘若坐下来现炒一锅花生或瓜子,然后与爱人和孩子,一边吃着花生或嚼着瓜子,一边聊着家常或看着央视春晚,那该是多么的惬意与幸福。总是觉得,任何零食也替代不了自家炒制的花生或瓜子,先不论自家炒制的花生或瓜子是绿色食品,也不谈花生吃起来如何可口,瓜子嚼起来如何香脆,单就年三十晚上炒花生或瓜子的温馨氛围,就永远不会过时,就永远充满着浓浓的年味。
仿佛可以看见已为人父或人母的大人坐在灶前,红闪闪的火光映亮着他们的脸庞,把一篮花生“哗啦”一声倒进锅里,手执锅铲开心地翻炒着,那“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孩子们耳里美化成充满民俗味道的音乐。这充满诱惑的声音,以及渐渐弥漫出来的香味必然让孩子们撇开正闹大年的电视,直奔锅台来。然后铲几颗已经炒熟的花生给馋嘴的孩子,怕烫又舍不得松手,放在手里颠来倒去,嘴里还嘘嘘声不断的样子定会让人暗暗发笑。抑或迫不及待地剥壳扔进嘴里一嚼,就听见“兹啦”一声,什么也不管了,只用口水去冷却或淹没那些又热又烫的花生米。
大年初一早上,应该多多鼓励孩子到亲戚朋友或左邻右舍家拜年。如今物质生活不断富足,商品极大丰富,越来越多的孩子不愿也不屑去串门拜年,各家之间少了孩子们的穿梭来往,年味也就淡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