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石千祺
红海·太阳
夏天
如果这条街没有鞋匠
我就打着赤脚
站在太阳下看太阳
我想到在白天出生的孩子
一定是出于故意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
一起走在街上
了解她
也要了解太阳
(一组健康的工人
正午抽着纸烟)
夏天的太阳
太阳
当年基督入世
也在这太阳下长大
我站在伸入海中的人工防浪堤上,面朝着初升的太阳,想起海子的诗《夏天的太阳》,几近吟诗出声。耳边回响的,却只是海涛和风声。
所有日出的美景,都不是语言或者文字或者图片可以捕捉或者展示的,唯有身在此时此刻,心在此地此景,才能体验到太阳是如何给予我们生命和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
小时候看着满天的繁星,我突发奇想但却坚信,在某一颗星球上,一定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长的一样,想的也一样,而我这样想的,此刻她也一定这样想。我此刻抬头看星空,她也一定正抬头看星空。即使我们看不见彼此,但是我们彼此都知道并了解对方,心中充满温暖。可是转念一想,即使我们如此坚信,却永远不能相见,心里又无限伤感。
每一次抬头仰望星空,都令我想起那一个不能相见的自己,幸福和悲凉就像并行的红海和沙漠,有时候这边多,有时候那边多,始终并存。
这样,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渐渐长大,各种各样的所谓知识,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浸染,让我开始恐慌,开始觉得孤单,开始不敢抬头看星空,甚至经常恐惧到哭出声来。
这样,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长大成人,开始又有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企图让我知道,所谓爱情婚姻中的幸福就像随机抽取的奖项。可是我不再听信,爱情也好,婚姻也好,幸福也罢,我都已经可以自己来定义。生命是自己的,我想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度过。毕竟,我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取悦别人,尤其是那些用口水制造所谓舆论的人们。
自然,我相信婚姻,相信爱情,坚信存在那个百分百的人。就像在我摈弃了一些机械的认识,重新和另一个星球上的另一个我遥遥相望,也不再孤单,不再恐惧。
只是,可能在另一个星球的另一个我,以另外一种方式过着另一种生活。就像这个星球上那个我的百分百的人,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和别人的百分百的人结婚生子,过着百分之七八十或者五六十的生活。
情况百分之九十九是这样了。
遗憾固然是遗憾,可也无可奈何。
就像波吉亚兄妹,即使如此,也只能如此。
我远眺蓝色大海远处隐隐可见的海岛,明知那是西奈半岛,可是内心剧场里上演的却是巴尔干半岛上的故事。恺撒·波吉亚“宁静的面孔和天使般清澈的双眼”应该就如同阳光下的大海吧。
我一个人在这样的大海里游了将近两个小时。除了我和海鸥和水母,随处都见不到一个人。作为一个偌大的度假村海滩,海岸边空旷得不合情理。可我满不在乎,独自游得不亦乐乎。直到我决定上岸离开,才来了一对金发碧眼的兄妹。我和他们相向擦肩而过,那个男孩子说了一句什么话,走过了三米距离,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用中文说“你好”。
“你好”,我对另一个自己说,对着夕阳的红海说。
“你好”,我对百分百的那个人说,对着海上初生的朝阳。
即使我一个人,即使你们远在天边,即使无法相见相守,但是我们呼吸着共同的空气,仰望一样的天空,感受同一个太阳。所以,我已知足,所以,请一定要幸福!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