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彭梁心

在城市里居住得久了，也就意味着远离柴火也是很久了。自从应用了电，使用了天然气以及各种现代工具，煮饭变得简单和方便了许多。但我们在远离柴火的时候，我们也与锅巴的香味远离了。

一个火塘，一个三脚，一口锅子，一只鼎罐，加上从山里背来的柴火，对于居于山野的山民们，那是一种有滋有味的生活。吃过饭了，那铁瓢刮起鼎罐的交响乐，吸引的更是孩子们一双双的目光。当那黄黄的锅巴羞答答地走进嘴里，那嚼起的便又是另一支香香的交响曲。

有了柴火，煮出的饭里就会生长锅巴。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从来都是对锅巴情有独钟。

如果用的是灶锅煮饭，锅巴就不仅仅是香了，还长着一副团团圆圆漂亮的身子，那可真是逗人爱恋。细心地刮去锅巴上黏着的饭粒，再在锅巴上淡淡地抹上一些油，或者掺有菜汁的油，那锅巴会香满你的嘴。

如果在油里再渗入一些花椒粉和辣椒粉，锅巴就不仅仅是香了，还会有种麻麻辣辣的香。有时将那锅巴拿在手里，那可真是爱不释手，有时你都不忍用嘴去碰它，但孩子们可不管这些，你扯几块，他扯几块，没一会儿的工夫，锅巴就不见了踪影。

夏天农村用灶锅煮饭的多，当煮饭的锅若是前一天用来炒过了菜，锅底会因了用过油的缘故变得滑滑的，溜溜的，这种锅子里的锅巴不仅香，也容易揭。到时用锅铲轻轻地铲，锅巴的形状又像极了一只小小的饭锅。在那锅子样的锅巴上再放上一些喜欢吃的菜，手里托举着那黄黄的“锅巴”锅，在伙伴群里走一圈，那时吃的还有一种得意和满足。

城市人煮饭大都使用电饭锅，电饭煲，方便倒是方便了，但这却极少会有锅巴。即便是一点点锅巴，那还是软软的呢，但即便这样，孩子仿佛还得到了宝物一般的喜悦。看到孩子兴高采烈的那张脸，我的心里不禁感叹起来，我很想对孩子说，这哪能称之为锅巴啊。看到孩子对锅巴的喜欢，也让我产生了有机会带孩子到乡下去赴一赴酒宴，到他们见识了用柴火煮饭的那大锅里留下的锅巴，他们才算真正认识到锅巴的真面目。

城里的酒宴其实比乡下多得多，个别人家办酒宴时也偶尔会选择用柴火和大灶锅煮饭。一口大大的锅子架在火炉上，用木柴在炉子里烧，当饭熟透了，那锅巴也成了。可锅巴还没出锅，灶前早涌满了想吃锅巴的人，你抢过锅铲铲一下，他抢过锅铲铲一下，等你听到那个消息赶过去，锅巴早被他们抢光了。

到了乡下不一样，乡下人会将你像贵客一样地待。只要听说你喜欢吃锅巴，当有了那黄黄的锅巴时，他们还会专程将那香香的锅巴送到你手里。即便是那些煮饭的大师傅，只要听说你想吃锅巴，他们也会悄悄地给你留一些。看到孩子吃着乡里那黄澄澄的锅巴，流露出来有滋有味的表情，眼前恍然看到的是年少时的自己。

下乡是我最为喜欢的一件事，不仅乡下有着天然的氧吧，能赏阅到无数美丽的风景，更为重要的是，还能满足我舌尖上的愿望。因为人多，乡镇政府在给大伙煮饭时多在大灶上进行。一口大锅用来煮饭，一口大锅用来炒菜。当饭熟了，那米饭的香味便也飘了出来，当将米饭刮到一边，贴着锅子的便是黄黄的锅巴了。

柴火煮的饭总有一种令人回味的香。实践已经让人意识到，要想吃到更香的米饭和那米饭里的锅巴，你是无法离开那些柴火的。所以，一些饭馆会在显眼的位置特意写上：本店是柴火饭。

每次闻到柴火煮出的饭，鼻子都忍不住地会抽动起来，想一想，用柴火煮的饭都那么香了，那锅巴还能不对你产生诱惑？所以，还没有吃完饭，先弄几块锅巴香一下口。 嚼起锅巴时，那一张张的嘴里溢出的响声，那更多了一番的乐趣。

走进一些饭馆或酒店，有时也能从各个菜谱里找到油淋锅巴的身影。我对锅巴的喜好从来没有减少过。每当遇到用柴火煮饭的饭馆，我便会吩咐店家给我们弄一些锅巴，或者吩咐他们在锅巴上淋上一层薄薄的油。有些店家倒能听懂客人的要求，只要听到油淋锅巴的名称，他们就知道怎么满足客人了。

人们对锅巴的喜欢，也吸引了现代工业生产出了能够生产锅巴的专用设备。机器设备生产出的锅巴倒也是脆，颜色看起来也不错，可是吃起来，心里便有些失望，它们与柴火饭弄出的那些锅巴相比，香味却逊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