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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1日

常怀悲悯的大生命意识(下)

—— 读胡建文的诗

作者:胡建文 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年9月

对生命伟力的大赞歌

胡建文在诗歌里,对生命过程中遇到的困难,要用“坚持”“前行”去应对,已作出了明确的解答;对生命的意义,在于为社会作贡献,已进行了深刻的阐释。而对生命所具有的伟力,则更是进行了出色的描写和热情的歌赞。

对生命内蓄力的素描。众所周知,人的生命,是靠肉身来承载的。这肉身,组成了人类社会与人的存在;这肉身,决定了个人与世界的联系;也是这肉身,蕴含着无限的光明、诗意与美好。作为一个体育文化人,胡建文对人的肉身,进行了细腻的描摹。他在《一个体育生的自画像》里写道:“站立——如一座挺拔的大山,隆起的肌肉,是岁月之刀雕刻的岩石。静坐——像一尊盘踞的雄狮,深深的静默之中,蕴藏着震天撼地的吼声。奔跑——是一匹驰骋的骏马,大风起兮,青春的黑发飘飘。”这是对体育形体美的展示,更是对生命内蓄力的热情礼赞。

对生命爆发力的述说。体育运动,是人对生命进行表达的一种方式;而竞技场上那爆发力的产生,则更是生命完美的体现。在胡建文的笔下,荡秋千是“以蓝天为背景,划一道力与美的弧线”(《秋千》);推铅球是“五指给力地一拨”“从肩膀上直射出去,如一只黑色的鸟”“继续做着会飞的梦”(《推铅球》);在蹦床上,生命的爆发力,能“蹦出千种风情,蹦出眼花缭乱,蹦出惊险刺激,蹦出一台美丽的艺术盛宴”(《蹦床》)。我想,没有对生命怀着无限尊重与敬畏的人,是无法写出这“力”的文化艺术之美来的。

对生命活力的由衷赞颂。活力,是生命的内核,是生命涌动和顽强的标志。在胡建文的笔下,小草是“站在路上”的,“它的简单的站立,永远是一种强有力的证明”,它“站在一切的思想之上;姿态正直,内心平静,深邃的目光,直指生命历程迷茫而遥远的方向”(《一棵草站在路上》)。这是对小草蓬勃生长的出色描写,也是对顽强的生命活力的由衷赞美。而在《柔软的心被两只急得团团转的鸟儿感动》一诗里,诗人则全神关注一只坠地而羽翼未丰的小鸟,看到它在两只老鸟的关爱呵护下,几经挣扎,“静静地养了会儿神,稚嫩的翅膀扑棱几下,居然飞了起来”,并且“飞离了我们的视线”。这只试飞的小鸟,在经过一再的努力拼搏之后,终于奔向了远方,获得了自由。由此可见,生命的活力充满了能量,活力也给生命注入了无限的美好和希望。

对生命自由平等的大呼唤

在宇宙的无穷时空里,一切生命的存在都是合理的;一切生命的价值,都应该是等同的。只有当人人都具备起了这样的思想,和谐的社会才会出现,自由、平等、博爱,才不会是句空话。对此,胡建文用诗,用行动,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大声呼喊着。

生命的存在无大小之分。对于胡建文来说,青蛙、蚂蚁都是小兄弟,他和它们交往,和它们对话。他写出了诗,要请青蛙兄弟来评论;他朗诵诗歌,要请青蛙兄弟来听,不然,就会“平添一丝伤感的情绪”(《我在大学教书》)。他视蚂蚁为朋友,相遇时要相互礼让,“我停下,蚂蚁也停下,熟人一般礼貌地让路,绕道而行”,而且还要和蚂蚁直接交流感情,以至彼此“心有灵犀地互望一眼”(《与一只蚂蚁相遇》)。由此可见,在诗人的心中,生命的存在是无大小之分的。人是生命,青蛙、蚂蚁也是生命,生命与生命彼此就应该友好;同是生命,就应该一律平等。

生命的存在无贵贱之别。凡是将个人的生命视为高贵的人,最终会遭到众人的唾弃。记得有一则童话说:一座宝塔,处在顶尖上的石头十分高傲,自认为最高贵;宝塔基底的石头,承载着压力,却始终默默无闻。有一天,基石被激怒了,躁动起来,结果宝塔轰然坍塌,塔尖上的石头摔落在地,粉身碎骨。胡建文是深深懂得这一点的,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下层,写出了《拾破烂的女人》《街头民工》等诗篇,抒发了心中那自由、平等的强烈生命意识。

对虐待生命和毁坏生命的行为进行谴责。在世上,生命与生命之间,总是彼此依赖、互利共赢的,任何一种生命,都无法一枝独秀,只有相互关爱,才能有幸福美好的生活。胡建文就是怀着这种情怀来写诗的。所以才对“老家隔壁的两个女人相继死去,一个不算太老,一个还很年轻”(《来自村庄的消息》),寄托了深深的哀思。也才有了对饕餮之人大嚼乳猪肉的谴责:他们“一边有说有笑,一边埋头猛吃……我突然看见老家猪栏里,那些白白胖胖活蹦乱跳顽皮可爱的小猪”,突然想到“他们都还是孩子呀!”(《人类啊,你的良心太坏》)对为了一己贪欲的片刻满足,置弱小生命于不顾的行为进行了批判。也正是这种对生命大爱的情怀,使诗人看到一群黄牛沿着“宽阔平坦的水泥路”,走向道路尽头的屠宰场时(《一群黄牛》),不免悲从中来。这种对无知生命残酷的屠戮,引起了诗人心灵的颤栗。而面对木炭,诗人则又立即想到“大片大片,盛开绿色和鸟鸣”、充满了无限生机的森林,被毁坏得面目全非。而且想到,在“木炭即将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居然“没有人能读懂火焰的语言,没有人回头看看,身后洪水滔天漫过家园”(《在木炭市场》)。我认为,这是一种“宇宙生命共同体”的大生命意识,是对我国传统文化中“民胞物与”、大爱无疆思想的继承与发扬,也是当今世界,不断走向文明、进步的社会思潮中,所具有的一种情感理念。胡建文诗歌的灵魂在这,艺术在这,魅力也在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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