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祖雅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家乡，电视只是几户人家有。而阳戏，则比较大众化。都是庄稼人，在空闲时，按照传教的剧本，彩排一番，就上了台，为大家义务地文艺演出。

演员们对自己的演出，是非常重视的。那时公屋的大院里，人要是还没有挤满，是不会开始正演的。入夜时分，他们的乐队，便吹拉弹唱地热台。为了稳住先来的观众，他们往往在正剧前面加演一些笑话，把气氛造起来。

只见，一个化装成丑角的演员，在滑稽曲调的配合下，一抖一怂地走着舞台步上来了，随之便像二人转的表演一样喜气洋洋地说唱了。他充满诱惑说：“啊子，子、子、子，鸡伙子，鸭伙子，咱们几个都是内伙子。”他由畜生说到人，听得懂的人，就笑，听不懂的人也笑不起来。

气氛没有圆满的造起来，小丑演员又来了一招。他弯腰把裤脚卷的一只高一只低，滑稽地自我留恋一番。他又说词了——“好笑，好笑，真好笑，我的裤子是卷的狗撒尿。”在场的人就都笑了。可是有的人说他演得不正经，要他演个比较正经的笑剧来，不然没完。

小丑演员说：“要正统的，是吧？那我再来一个。”于是，他就把一本正经的样子做了出来，说：“从前，有对姐妹子，晚上吃瓜子、唠嗑子，一边做点小活子。忽然来了小性子。非要说个小对子。”

这文绉绉的，大家都不乐，还有人扔果皮子砸他，催他快点搞笑。

演员把化了装的眼皮子眨了几眨，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又用手把脑壳一摸，显出鬼主意多的样子来。

台下的人就又催他，叫他别磨叽，快点搞笑吧。于是他就开始了。只听他说：“啊子，子、子、子，我来继续说那俩妹子。姐姐说的那个小对子，只说俩妹子，做活到了半夜子，还是搞点什么吃哈子。”

笑点没有来，大家也知道会有高潮的。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小丑演员拿捏着气氛，一步步地表演下去了。他说：“那个小妹子，胆子大得没底子，开口就说我们俩妹子。做活到了半夜子，要是来个小伙子，我们就好聊阵子。”

伏笔是有了，但大家都还是笑不起来。小丑演员，就用步态搞笑，但大家都忍着，准备高潮的时候暴发。把大家的胃口吊起来了以后，他就直奔笑点了。他说：“那个姐姐骂妹子，心里起了歪点子，想想不该这样子，就到妈妈那里告状子。”

“那个妈妈子，一听妹对子，气得大骂妹娃子，要不是你爹子，半夜还搂我的小腰子，我就起来给你们俩妹子，狠狠几棍子。”

这个笑话一出来，大家笑得前俯后仰，口哨声、尖叫声、呐喊声，把乡村的夜晚弄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