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华

山，一座连着一座，在远处合拢，形成一个巨大的平坦的盆地，溪洲就在其中。路，顺着山势蜿蜒向前，串联起一个又一个山村，溪洲就是一个。

初夏的山坡，郁郁葱葱，挺拔的林木表达出属于大山的生机。举目望去，青山之下，公路之上，新旧民居毗邻而建；公路之下，山间平坦的土地上，一个个拔地而起的塑料大棚整齐排列，一字铺开。炙热的阳光，照耀着崭新的溪洲，让我闻到了桃李的芳香，让我听到了蔬菜拔节生长的声音。

溪洲，位于保靖县西南角，属保靖县阳朝乡管辖，张花高速连接路建成后距离县城仅12公里。不管走老路还是新路，过了阳朝乡就到了溪洲，再往前就是古丈县断龙山镇的白溪关。虽然无数次从阳朝经过，但是对我而言，无论是溪洲还是白溪关，都只是脑海中的一个地名。那里的道路是否曲折，山势是否陡峭，生活是否富足，风俗如何，有何特产，我都不得而知。

“溪洲虽然地势平坦，但人口多，人均土地少，生活也很艰难。”我记得第一次来溪洲时，同行的老田追忆往事，看着绵延的良田不禁感叹。

随着张花高速连接路的建成，短短数年间，溪洲、甫吉、梭洛坪等村寨争先恐后发展蔬菜、水果产业，农村的巨大潜力在农民辛勤的劳作中逐渐凸显。正沐浴着阳光，茁壮生长的水稻、辣椒、烤烟、百合等等，让溪洲走上了产业兴旺、生活富裕的道路。

“一年都在大棚里做事，一天70块钱，超过时间了还有加班费……”七八个村民结束了上午的劳作，走在了回家的路上，看到我们，大方地说起了大棚里的事情，他们笑着说，希望老板的生意越来越好，菜越种越多。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景，我想他们以前是否想过，凭着种菜的手艺也能拿工资呢。土地，是农民最大的希望。曾经，农民辛勤劳作，得到的食物却不足以果腹；他们满怀期盼，却总是疲惫不堪。当一条缎带般的柏油马路连接了山里和山外的世界，山里的人终于发现了大山的价值：每一块土地都可以生长希望，每一条河流都可以浇灌明天……越来越多的人来了，农业科技示范园，水稻种植基地，烟草种植基地，百合种植基地，还有冬天里的辣椒，上树的茄子，见过的或者没见过的，传统的现代的，都在这里聚集……就这样，村里的人也按下了躁动的心，继续耕种他们祖先耕种的土地。

当村里有了活计，村民有了收入，进城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劳作之余，他们在园里侍弄蔬菜，在院子里打理果树，在田里捉鱼，日子就如同过去一样闲适，只是多了一份收入，多了一份保障。

遥望，精致的现代楼房，古朴的传统木屋，毗邻而建。一新一旧，见证了近年来的巨变。房屋间，红的桃子，绿的李子，黄的枇杷，挂满了枝头。土地缝隙里，金黄的，紫红的，深红的，随着微风，轻轻摇摆。我想，所谓的田园生活，应该就是如此吧，产业兴旺，百姓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