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易 果 图/ 彭 振
世界无声，他和他的团队行动感人，以残带残，用自己的双手，“剪”出一条脱贫攻坚创富带富之路，“听”见自己的人生价值，掷地有声！
初夏，瓢泼大雨后的保靖，凉爽怡人。在保靖县城松月楼附近，沿着上坡路往里走，间距200多米，可分别见到两幢黑底白字名为“标榜”的发艺连锁店，第一家店上下两层，200平方米左右；第二家店有三层，300平方米左右。
这两家理发店来自同一店主，与众不同的是，从店长到店员，除了店老板娘和2位健康员工，其他人都是聋哑人。18名员工中，聋哑残疾人12名，精准扶贫建档立卡户6名。
当笔者走进“标榜”理发店时，店长吴云志和徒弟们正用手语交流理发技艺。“我是聋人，你好！欢迎顾客！”这行字标注在理发单上，特别醒目，凡有顾客进入店内，理发师会递上这张集“方型大平头”“长碎发发型”等21种类别发型的理发单，供顾客选择；顾客如果有别的选择，会在手机里找好发型图，亮给理发师看。如还有其他特别要求，理发师们会求助收银台的吴云志妻子欧琪芳，欧琪芳就把这些要求用手语翻译告知。几个手势和眼神，手机打字，成为顾客与理发师的沟通全部。
这里格外安静，虽然无声，却也温馨。经常来店的顾客彭晓忠说：“我多年来都到他店里理发，第一次来店时没反应过来，后来发现，虽然他们是聋哑人，但他们手艺好，很耐烦，很放心，直到顾客满意为止！”
吴云志1岁时感冒发烧，因用药不当导致聋哑，成为聋哑二级残疾人。今年41岁的他，从小跟随本村一位退伍军人当学徒，学习理发，1997年在保靖县商贸中心人流集中的地方开了间名为“四季红”的理发店，后来又到长沙、广州和上海等地学习美发技术，理发技艺逐渐精湛。本来就不大的县城，口口相传，不少人都知道这位虽聋哑却掌握一手好技艺的理发师。
2004年，吴云志专门来到长沙一家发艺培训学校学习，在这里，他遇到了后来成为其人生伴侣的欧琪芳。当时，欧琪芳培训完后就去了广州工作，但吴云志用一条又一条情话短信感动了她。欧琪芳认定吴云志为人本分、吃苦耐劳，不顾家人反对，两人走到了一起。
无法沟通？那就用纸笔对话。半年过去，对话本都有厚厚一摞，欧琪芳下定决心自学手语，经过多年的讲解比划，功夫不负有心人，欧琪芳终于顺利地与丈夫和其他聋哑人进行手语交流。
一次，一位聋哑残疾人来理发，吴云志没有收他的钱。他十分感动，用手势比划着告诉吴云志，他也想学习理发，问愿不愿意收下这个徒弟。看着这位聋哑人，吴云志想也没有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料，吴云志免费招收徒弟的消息，在保靖和周边县城的聋哑人中飞快传递开来。慕名前来拜师学艺的徒弟越来越多，学徒多了，小店显得拥挤。对于学得精、上手快的徒弟，吴云志给其分发35%的提成，对于自己想开店的，还帮一把、送一程，借些钱支持其单独开店。
由于店面租金一年一年往上涨，吴云志决定迁移店子。2017年，吴云志和欧琪芳把理发店搬到了松月路，并将店名改为“标榜”。虽然没有专门打过广告，吴云志店子的口碑在保靖县城很好，岁月无声，人生有痕。22年来，吴云志已免费培训聋哑人300余人，教学相长，吴云志也积极参加了三次全国、全省主办的残疾人理发技能比赛，并3次获奖。2013年，吴云志还作为代表参加了全国残联第6次代表大会。去年夏天，中国残联常务副理事长程凯一行专程看望吴云志。
今年5月20日，在东西部协作资金扶持政策支持下，以及岳阳市、湘西州、保靖县等相关单位的支持下，吴云志夫妻创办的第二家“标榜”美容美发连锁店顺利开业，总投资53万元，涉及理发、洗发、按摩、养生等多个项目。该店被列入东西部扶贫协作残疾人扶贫项目，同时还被纳入了岳阳市残联创业扶持示范基地。慕名前往新店理发、护发、养生等的顾客越来越多，生意火热。
现在，他的徒弟们因为理发手艺，有了不错的收入，其中7人在保靖县内开了个体店，过上了更加自信、美满的生活。
最早开店的徒弟是吴德文。2007年，出师三年的他就在保靖县城开了个理发店。因为在保靖开店，吴云志还把一些易耗品的进货渠道告诉给他。店员彭国忠是一名聋哑残疾人，在“标榜”学习到理发技能后，曾经自己单独在县城开过一年店，但是，由于沟通问题，开店生意不是很好，一年后，他再次选择留在吴云志的理发店里工作。在这里，吴云志夫妇还为他当起红娘，娶了媳妇生了娃，日子过得很安逸。彭国忠给笔者做出一个双手互环互扣的手势，欧琪芳一旁翻译，“大家一起团结，有归属感！”
经过吴云志夫妇牵线撮合成家的还有在店里工作的向红玉、田廷春小两口，两人都是聋哑人，纳入了精准扶贫建档立卡户，今年已经结婚3年生育1个小孩。
店员贾德清、黄苹分别29岁、25岁，两人都是聋哑人，是保靖县大妥和阳朝人，去年11月经人介绍来到吴云志的店里工作，因为听力不好，以前打工经常碰壁，在这里，两人学习了理发护发，黄苹在自己手机上打出这行字：“在这里工作好，既可以攒钱，又可以照顾老人和孩子。” 两人憧憬再多攒些钱，也像吴云志一样开家夫妻理发店。在无声的世界里，他们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语言。
店员彭开峰是一名先天性聋哑人，到店里工作已经8年了。店员宋祖权小时候就聋哑，他从14岁开始就在吴云志的店里当学徒，学习4个月后正式拿工资，今年20岁的他，平均每月工资4000多元。在这里，他们自食其力，不仅获得了尊重，还解决了生活的基本保障。
同时，吴云志夫妻俩还热心公益事业，在每年的全国助残日，都免费为公众义务理发，连续15年来，义剪1500多人次；不定期到乡镇敬老院免费为老人理发。近些天，他们的爱心团队每天都在县城佳惠超市附近人流量多的地方为行人义剪。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残疾人一个也不能少”，残疾人自强不息、创业有成，回头带动更多残疾人和贫困群众脱贫致富，已经成为保靖县乃至我州精准扶贫的一道靓丽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