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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03日

陆羽《茶经》中的无射茶山在哪里?

保靖县黄金茶茶园。 保靖县融媒中心提供

◀吕洞山苗族原生态文化艺术节盛况 。 黄益民 摄

▼保靖县花井村汉墓出土的疑为茶具的水器。 资料图

吕洞仙境。 向洪坤 摄

曾湘军

唐代的陆羽编纂了世界第一部茶叶专著——《茶经》,被誉为茶圣。该书是关于茶叶生产的历史源流、生产技术,以及饮茶技艺、茶道原理的综合性论著,将普通茶事升格为艺术享受,推动了中国茶文化的发展。其实,书中出现的我国茶文化名山无射山可能为今天湘西州的保靖县吕洞山。

无射山,我国茶文化源头名山

《茶经》采用了唐李泰 《坤元录》说法:“辰州溆浦县西北三百五十里无射山,云蛮俗当吉庆之时,亲族集会歌舞于山上,山多茶树。”意思是说辰州溆浦县西北三百五十里有座茶山叫无射山,是少数民族地区,他们每到节庆的时候就会在山上唱歌跳舞,谈情说爱,这是把茶和歌舞联系在一起的最早的记载。无射山堪称我国茶文化源头之山。

辰州,唐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改沅陵郡为辰州,治沅陵; 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改辰州为卢溪郡; 乾元元年(公元758年)复为辰州,仍治沅陵,辖境为今怀化市沅陵、辰溪、溆浦与湘西州泸溪、吉首、花垣等县市。

《明一统志》卷65辰州府“无时山”条下将“无射山”写成了“无时山”,云“山多茶树,乡俗当吉庆之时,亲族聚会歌舞于此。”何以如此?可能到明代“无射山”改称“无时山”,或者为无射山的误写。

在我国,茶与婚嫁结缘始于唐代。唐太宗时,文成公主远嫁西藏,随身带去了许多陶器、纸、酒和名贵茶叶等物品作为陪嫁。此例一开,也就在唐代宫廷中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婚嫁赠茶的规矩。咸通九年,同昌公主出嫁,唐懿宗不仅赐钱五百万贯,还赐了许多珍宝及各种物品作为陪嫁,其中就有绿华、紫英等名茶。

受到宫廷的影响,茶礼之俗就在民间流行开来。元和十三年(公元819年),居住在湖北江陵的成叔弁有个女儿名叫兴娘,年方十七。一日,有媒人带着一位自称田四郎的人登门提亲。成叔弁和其妻暗中窥视来人后,感觉不对眼,便婉言回绝。田四郎因笑道:“田四郎上界香郎,索尔女不得耶?”此言一出,便有二人凌空而下。目睹此景并听过他们谈话的成叔弁才知他们四人本非凡间之人,不敢得罪,因改口说道 :“贫家养女,不喜观瞩。四郎意旨,敢不从命。但且坐,与媒氏商量,无太匆匆也 。”四人相顾大笑曰 :“定矣!”于是,成叔弁即令市果实,备茶饼,就堂垂帘而坐。

自此以后,吃茶成为我国男女嫁娶时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礼仪。男女双方家庭若都满意,就会由双方媒人沟通,议定茶礼,报送女家。男方下聘叫做下茶,女方受聘则叫做吃茶,同房称合茶,通称为茶礼。

汉族的茶礼,对湘西产生了影响。南宋陆游《老学庵笔记》载:“辰、沅(今湖南芷江)、靖(今怀化靖州县)各州之蛮,男女未嫁娶时,相聚踏唱,歌曰:‘小娘子,叶底花,无事出来吃盏茶。’”歌词将待嫁的少女形容成藏在叶底的花,羞容半掩,分外动人。如果她答应出来喝茶,就意味着她愿意接受该男子的求爱。茶在这里,明显地成为男女交往的媒介。《茶经》记录了唐代湘西地区的节庆特别是婚嫁习俗。

无射山不在沅陵

无射山在哪里?

2011年,湖南省组建《寻找无射山》课题组经过4年的寻找,结合史料、地理、历史、风俗、文化等推断,认为是与泸溪、古丈交界沅陵田坳这个地方。2016年4月20日,中国茶叶流通协会和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联合授予沅陵“中国茶文化名山——沅陵无射山”匾额。

但是,《茶经》明确指出无射山在溆浦县西北方,而沅陵在溆浦正北方向。唐代一里比现在距离短,据说唐代以唐太宗李世民的双步(左右脚各迈一步)为尺寸标准,叫做步,并规定三百步为一里,一里合今天454.2米。那么,350里应是现在159公里左右的路程。据《大清一统志》:溆浦县“北至沅陵县界一百八十里”,与三百五十里相差甚远。

这说明无射山在沅陵是南辕北辙,完全符合这些条件的是保靖县吕洞山。

吕洞山距保靖城区70公里,距吉首城区21公里,距德夯景区14公里,景区内奇山连绵、瀑水相叠,苗寨错落有致、保存完好,文化原生古朴、底蕴丰厚。

从方位上来说,吕洞山正好处于溆浦县西北方。从里程上, 《清一统志》载:“无时山,在泸溪县西一百四十里,明统志此山多茶树,乡俗当吉庆之时,亲族歌舞聚酺于此。”同书又记载,泸溪县,“在府南一百十里,东西距一百八十里,南北距二百四十里,东至沅陵县界六十里,西至乾州防界一百二十里。”

乾州厅,今吉首市,吕洞山又位于吉首以西二十里。

今天吕洞山与溆浦县高速公路里程180公里,与《茶经》三百五十里相差无几。

吕洞山是茶山,是歌舞之山

保靖及其周边县产茶历史源远流长。汉酉阳县为今永顺王村,与保靖毗邻。东汉《桐君录》记载:“酉阳、武昌、庐江、晋陵,皆出好茗,皆东人作清茗,茗有饽,饮之宜人。”永顺莓茶是目前所有被研究的植物中黄酮含量最高的,被誉为植物中的“黄酮之王”,同时还富含人体必需的17种氨基酸和14种微量元素。唐代杜佑《通典》载“溪州等地均有茶芽入贡”。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永顺宣慰彭添保遣其弟羲保等贡马及方物,赐衣币有差,自是,每三年一负。方物即包括莓茶。

古丈毛尖,被誉为绿茶中的珍品。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古丈籍著名歌唱家何纪光一曲《挑担茶叶上北京》,以高亢激越、闳远壮阔响彻大江南北。

保靖在西晋南北朝时获得“武陵七县通出茶,最好”的美誉。2019年5至9月,文物考古部门在保靖四方城花井村发掘汉墓葬30座,出土大量珍贵文物,为认识所在区域两汉时期经济生活方式、社会形态与风俗习惯等方面提供了珍贵实物资料,出土数量众多的与茶文化有关的水器十分引人关注。如M65出土有铜圆壶1件、铜谯壶1件、方壶2件、圆壶2件,M75出土有方壶3件、圆壶2件、罐2件、小罐1件,M79出土圆壶5件、小壶3件、谯壶1件,M77出土方壶2件、圆壶1件、耳杯2件、杯2件、勺2件、瓢1件、谯壶1件,M79出土圆壶1件、谯壶1件,等等。

保靖吕洞山为黄金茶原产地,全国农产品地理标志,具有“四高四绝” 的特质。“四高”,即茶叶内氨基酸、茶多酚、水浸出物、叶绿素含量高。“四绝”,就是茶叶的香气浓郁、汤色翠绿、入口清爽、回味甘醇,是养胃、养颜、养生的佳品。

吕洞山不仅为黄金茶原产地,而且是歌舞之山,拥有浓郁的民族风情与茶俗。

无射,是古代十二律吕之一,以音律配月份,属于九月之律。而吕洞山之吕,古代乐律名,古乐分十二律,阴阳各六,六阴皆称吕,其四为大吕。“《周礼·春官·大司乐》: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说明吕洞山是一座飘扬仙乐之山,就是无射仙山。

挑葱会是湘西保靖县吕洞山地区苗族的情人节,每到这一天,苗族青年男女都要到翁柏坡挑葱讨葱,以歌觅友,以葱传情。

八部大神为保靖土家族传说中的祖先神,为八兄弟,相传是苡禾娘娘吃了黄金茶生下八个儿子。吕洞山还有敬茶仙姑的传统。

陆羽《茶经》无射山茶俗再现了保靖吕洞山区挑葱会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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