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祖雅

余秀华是一个把文字写得细腻，把感情写得完全舒展而显得浪漫又有点“放荡”的女诗人。读她的诗歌，觉得余秀华把很多的句子，都写到经典句式上，有点朗朗上口，有点意味深长。

当然余秀华的诗歌，有点“黄”，有点少儿不宜，但是必须承认，她诗歌的成熟，有种“失去你的感觉，在我心里成为经典”的诗意表白。

2009年，我在长沙涉外学院做事，晚上到他们的体育馆看过音乐教师李健的歌唱表演，这确实是一位歌手级别的青年，唱功不错。2015年，我在吉首大学看到登台的余秀华朗读她的诗歌。这位吐字艰难，脑瘫成疾走路蹒跚的女人，灵感完整，思维清楚的女性，爱意健全。然而到现在，我才知道，她居然爱着李健，为他写了很多的情诗，主动追求，没有结果，依然爱的深沉。我就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伤感，擦伤我熟悉的世界。

她的诗歌，并不是低俗的裸露，当然她也写到了裸露的地方。这是情不由己，这是人性的弱点，也是人性深处的秘密。她只不过是用文字的方式说了出来，有点不适合未成年人而已。成年人，读了，味道就是这样。

成熟稳重的哲理，其实还是漫透了余秀华诗意的笔法，使人读来有很多心智的慰藉，让人领会到一个女人那份内心高贵的哲思。就如《我爱你》，就是智性的传递，高雅得超越低俗：“……如果给你寄一本书，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关于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关于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动情的女人，抒情这么委婉，这是一种优雅。

我觉得最好的哲理，应该包容和原谅余秀华。“人生的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究竟本空的万物，误入人间是一场情劫，摇摇晃晃的人间，有余秀华摇摇晃晃的眼泪，擦掉忧伤之后开心地写诗。她的心动丘比特，是所有人都无法避开的一次或者一种经历：“哦，我们都喜欢这光/虽然转瞬即逝/但你还是你/有我一喊就心颤的名字。”在没有喜欢的婚姻里，在消失的青春和岁月里，余秀华依然是一个心灵纯真的小姑娘情窦初开地爱着她的所爱，初恋依然在。余秀华在抖音里这样读她的诗：“你把缘分放在我的手里，却没有把情还给我……”情在痴的路上，是在意的痛，我想在放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一场醒来，越是刻骨铭心，越是让人清楚明白。

人生就是一个过程，唯有诗意的路，会让人得到更多的超越。唯有经历，才有过去的路，回首而望的时候，真的心无挂碍，一切随缘的时候，生命就到了一个成熟的路段。而余秀华在路上，用一首首诗歌的花环，装点了她蹒跚的旅途。

她说：“爱一个人，就是和他睡觉。”她把私密的话，大胆地说出来，就是有点放荡。她把渴望的心情用诗歌来描述：“我们去后山大干一场吧，让所有开着的花都羞掉。”就是一种不正经。世俗之间，都是这样不正经的，而且放荡地活在人间，在余秀华的本身而言，是一种奢望的幻想。包括《穿过大半个中国……》，别人能够做到的，而余秀华可能做不到，她只是在诗歌的形式上，自我浪漫一下而已。

没有爱过的人，都想得到一次真爱，这是每一个人都逃不过的情劫，余秀华的《暗恋》，就是这么凶狠地抓住自我：“……就是说，没有那个人，世界就是公允的/遇见他，我就喜欢在这镜子前徘徊/如一个傻子，一个犯病者/知道自己是死在哪里，却不肯写一个/验尸报告。”

人生究竟是一种在经历中成长，在成长过程中成熟，诗意帮助人过滤掉欲望以后，最精华的部分，是诗歌里最纯粹的情。正如她有这样的诗意：“所以一直活着，是为等你的暮年/等人群散尽，等你的灵魂化为灰烬/我爱你，我拥抱你/抱你在人世销蚀的肉体/我原谅你为了她们一次次伤害我/因为我爱你/我也有过欲望的盛年/有过身心俱裂的许多夜晚/但我从未放逐过自己/我要我的身体和灵魂一样干净/尽管这样，并不是为了见到你。”余秀华也有诗歌的高度，高度之上，并非放荡和不正经。

余秀华有诗人的成熟，那就是有超越欲望之后的感悟，给世界的清净，带来一锤定音，便超越了世俗。英国的物理学家霍金说：“我能够懂得宇宙的物理原理，但却不能懂女人。”但女人也是人，她们用她们的方式，试图让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