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全媒体记者 吴宜芝

5月12日，虽下着小雨，凤凰县廖家桥镇上报村村民龙金国却没闲着，正在菜地里管护长豆角苗。

他笑着对记者说：“种菜后，人老得快了。”

大概从2017年开始，他发觉白发调皮地从发丝间钻出，发际线也悄悄后移，尽管还能挑起75公斤长豆角，但歇脚的次数增加了，路人也能清晰听到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销售长豆角时，别人对他的称呼从“大哥”变成了“大爷”，又变成“老师傅”：“老师傅，多大岁数了，还能种的好吗？”

“长豆角都是用黑发和知识种出来的，这不长得挺好？”龙金国调侃道。今年，是他回乡种菜的第7年。

刚回乡那年，比起同龄人，龙金国看起来年轻得多。

身高162厘米，体重65公斤，加上保持打乒乓球、户外运动的习惯，整个人看起来结实硬朗。穿着讲究，头发乌黑，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的确，返乡前，龙金国颇有经历，用他的话讲：“是坐办公室的。”

1998年，他下广东省东莞市打拼，在一家毛织厂做安全管理员，后来又“跋涉”到湖南省郴州市宜章县，在一家颇有规模的印染厂做厂长助理。“2003年，月收入6000元。”

在印染厂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2015年，公司转型升级，将迁往广东发展。“当时快50岁了，进入了职业瓶颈期，渴望尝试和突破。”龙金国说，对家乡的思念，也促使他返乡。

与长豆角“结缘”纯属偶然。

2017年，他得知邻村有位名为朱自青的农人，种得一手好菜，特别是长豆角，能卖上好价钱。敢想敢试的他认为是个机会，立即拜师学艺。从此，踏上“种菜之旅”。

一切从零学起。选种、播种、施肥、植条上架、采摘，到掌握长豆角的生长特性，龙金国都下了苦功夫。

他常说，人老了，易畏冷怕热。

夏天高温时，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龙金国在菜地里，一干就是一天，容量两升的水杯随身带，里面加一点盐，出汗严重时，得及时补水。

倘若长豆角采摘期撞上雨季，为不耽误产品质量，只能穿上雨衣就往菜地冲，雨水顺着龙金国的脖颈、手腕处滑落，很快就把衣物打湿，好几次都得了感冒。

人上了年纪，体力流失也很明显。第一年采摘，考虑成本，龙金国没有请运输车，从菜地到家里有近20分钟脚程，全靠他肩挑背驮，一趟挑75公斤，一天来回5趟，用力太久，脚会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一年时间不到，瘦了30斤，穿起衣服都空荡荡的，还长了白头发。”龙金国扯起衣服，比划着说。

但好在，种豆不仅得豆。

在龙金国的精心管护下，第一年试种4亩就大丰收，亩产3000多公斤，纯利润3万余元。第二年，他添置了运输三轮车，长豆角扩种到8亩，还种了2亩辣椒，纯利润7万余元。今年，又种了6亩长豆角和10多亩辣椒。

龙金国成了小有名气的蔬菜“土专家”。不仅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客源，还掌握了丰富的种植经验，带动不少村民种菜致富。最重要的是，种菜的成功，令他觉得生活有目标、有挑战、有干劲。

前几年，龙金国学会了自己染发。将染发膏挤在塑料盒子内，用工具搅匀后，再用梳子沾上，仔细地刷在头发上，不一会儿，就能“返老还童”。

但持续时间短，过不了几天，白发又冒出来了。慢慢地，沉迷种菜的他与白发达成“和解”。

“这是用心种菜最好的证明，我服老，但从不服输。”龙金国说，要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人，在农村，也有万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