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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16日

昨日的侯自佳

姜再生

昨日夜里我梦见了侯自佳,就半夜失眠。他单瘦的身材,憨厚的笑,音容笑貌依旧。

昨日上街玩,途中偶遇了梁望松老师。梁老师知道我是一位写作爱好者,交谈中无意间扯出了昨日的侯自佳老师。他与侯自佳一同工作过。

认识侯自佳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作为当时县文联主席的他,到泸溪县化工总厂进行指导,在课堂中我认识了他。工会主席吴德松作了介绍,知道他勤奋写作,笔耕了许多文章,是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心生些敬畏。作为一个智识初开的人,课中我嗫嚅地向侯老师提出几个文学问题,他耐心细致一一作了答复,解开了我懵懂的世界、心中的谜团。

上县出差,有事无事老爱去一趟县文联,不去心中高高挂起,与侯老师打个照面,谈谈文学佳话,从他身上捞点油水,有益于自己,就安了心,怀揣开心地回到居住地。

我讲打扰了。侯老师反倒说欢迎欢迎,这里是你们文学青年的娘家。他这么一席话缷掉了我的压力。

在方便或不方便时,他都会请我拐进一家街边小店,吃一餐家常便饭。经过十字街口,他伸手指了指一家木质小绒铺店,店子里坐着一位老妇。他讲,这是沈从文笔下《边城》创作主人公翠翠原型。饭间,他特向我推介沈从文,并要求我多读读沈从文的书。由此我爱上了沈从文,拜读了沈老的大量作品,成了沈从文的忠实读者,收藏了沈老的著作。

县城当时尚未搬迁至白沙,文联办公条件简陋,在面向峒河的一栋青砖楼二层占据一间房,门口挂一块小四方牌子,上写“沅水文学”编辑部,内摆三张办公桌。坐在桌椅上的侯自佳老师立起身,热忱为我挪动凳子让座,并走至窗下,从茶几上拎起开水瓶为我沏一杯茶。我为他的举动而感动,捏出勇气把自己所写的拙作双手呈献给他。他笑纳了。经他编辑,我的一篇小文刊登在《沅水文学》中,这是我文学创作见铅字的伊始。

经多次与之接触,我和侯自佳有了两层关系,一面是师生一面是朋友,乐乎而快哉。他每次召集文学爱好者活动我每次都去,从不缺席。他所写的短文“桥”在《团结报》刋登,他的短篇“母亲”在《湖南日报》刊出,他的“沅水,不见了清浪滩”在《人民日报》喜登,这些文章我认真读过,并为他叫好,甚而短篇小说“母亲”我视为范文,反复研读了多次。文中语言优美,人物塑造典型,让人难忘,在县域文化沙龙交谈中,我总把“母亲”这篇捏出来赞美,并获得文朋诗友首肯。

侯自佳到古镇采访总爱叫上我,我义不容辞地陪同,从他的身上学到了许多方法方式,让我受益匪浅。同他相交,就是同文学相交,同事业相交。他告诉我从哪个载体着手,注意某种事项,把握创作火候,不断鼓励我。他成为我文学之路上学习的榜样。

他孜孜不倦的创作成绩斐然,齐身等同。每当出版一本新书,他都要在扉页上写上“再生惠存侯自佳赠某年某月某日”。一笔一画,端端正正,干干净净,犹如他的为人处世。他出版了18部书,我的书柜就多了18本藏书。为此我们两人是忘年之交,为此我获得了他的信任。应他邀请,特为他的《别了,古老的吊脚楼》《侯自佳短篇小说选》进行校对。

侯自佳对文学的执著感天感地,感动了有关领导,他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叶辛副主席从上海专程到泸溪探望他,在他家里欣然提笔,书写了“沅水文痴”四字赠给了他。这是对他在文学创作上做出的肯定。此后,叶辛同侯自佳成了书信朋友。

我到过他家,参观过他的工作室,看见了他成千上万的藏书,满室充满了书香气息,至今这块“沅水文痴”牌子挂在他的屋子里,辉映满室。

经中国作协少数民族文学委员会、湘西自治州州委、泸溪县县委同意和支持下,在白沙县委会议室举办了“苗族作家侯自佳作品研讨会”,肯定了他的文学创作,正如中国作协少数民族文学委员会致函中所述,“苗族作家侯自佳同志多年来坚持文学创作,笔耕不辍,发表了以家乡沅水为题材的大量文学作品,成绩斐然,同时在他的执著精神带动下,使泸溪的文学创作形成一种风气。在他的提携扶持下,涌现了一大批爱好文学、潜心于故乡沅水文学创作的新人新作,从而构成了泸溪一道靓丽的文学风景线”。

不幸的是,侯自佳老师患病于2021年5月4日去世,享年82岁。他的葬礼我参加了。侯自佳周年祭日我也参加了。昨日的侯自佳没有离去,他文学创作的精神永在,在我心里是一根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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