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盛斌
诗歌里的沱江
仿佛从一枚枚笛孔里
滴出来的苗歌
恒恒地吟唱在
袒露于南华山的胸腔
更多的时候
我把沱江
比喻成生长在凤凰身上的一根羽毛
或凤凰众多羽毛中的一根意象
此刻,夕阳挽着桨橹
一涟涟地将谁的张望
从虹桥划到雪桥
早有垂柳下静候的鱼竿
钓来一尾尾着地无痕的跫音
与翠翠一道,跨过跳岩
坐进吊脚楼上的美人靠
对着飞鸟,畅饮山峦的倒影
我知道,从内心铺开的纸张
远比眼前的沱江瘦小、羸弱
沱江里的任何一滴水,掬起来
洒进园里,会开出苞谷的花
甩进地里,会长出红苕的藤
酿进坛里,会溢出民风的醇
来不及把沱江写进诗里
沱江的韵,已穿透身体和纸背
向着梦的远方,流去
泊在沱江的月亮
一枚月亮做成的桥
停泊在沱江之上,路过它
脚步会踩出叮当的光芒
我把翠翠从江边的茶肆邀来
但我不想立即与她相拥
我只想与她隔江而坐
让这枚月亮成为彼此的胸带
佩戴在我们目光交织的夜空
落进江里的流星及灯火
茶叶一样,漫溢我们的心壶
低处不胜暖,借着一抹山岚
将相思描画成一泓宁静
翠翠,此时我要缓步走近你
带着这枚月亮的蒲扇
轻轻地,扇来藏进鱼肚里的风
轻轻地,拂去躲入石头里的白
卖腊肉的阿婆
她也许住在沱江的附近
也许住在沱江附近的附近
她有时走着,脚步比江风还轻
有时坐着,一块石头就像家里的蒲团
她很少发出叫卖声
像沱江一样清丽的眼神,一眨
可能会让一个个故事,从水上泛起
阳光是袅娜在屋顶的另一种柴烟
把提篮中的腊肉熏得岁月一般,安恬
沱江只管伸着舌头,把腊肉的味道尝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