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伍岩生
在距湘西凤凰古城西北部20公里的一个山坡上,依山而建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苗寨,在村寨的山脚下,有一很大的溶洞,在匪患猖獗年代,苗寨人可以躲到洞中,以防杀戮,此苗寨也就依洞而名为“老洞”。
先辈们口耳相传,在那物质匮乏的饥荒之年,有一群叫花子藏在洞中,每到饭点,他们便纷纷从洞中出来,前往寨中要饭,吃饱后便又回到洞中,一段时间后,村寨人觉得厌烦了,就把此洞口用石头给封了,自此后,这群叫花子也就不驱自散。
在一个秋阳艳丽的周末,邀上一位文友,驱车前往老洞,寻幽探胜。
车停在村寨前的一个平地上,抬头环视老洞苗寨,只见鳞次栉比的石头屋,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巅,入村寨口的保家楼像一名忠诚的卫士坚守着古老的苗寨,守护着万代子孙。
沿着青青的石板路,拾级而上,你会惊奇的发现,整个村寨全是石头房子,村巷也全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狗尾巴草在古老的房屋墙上摇曳,青苔装饰着每家每户的石头墙。古老的石头墙,古朴的石头屋,高低不平的石板路,纵横交错的巷道像古老的化石,静静的镶嵌在村寨中。
据史料记载,老洞苗寨始建于清乾隆年间,兴盛于清末,没落于民国时期。
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石头城,呈九宫八卦布局,家家相通,户户相连,巷道交错,整个布局犹如一张蜘蛛网,又宛如一座迷宫,步入寨中大有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之感觉。寨内东南西北建有保家楼和闸子门。巷道两旁的高墙,每座保家楼,以及一些大户人家的墙体都留有枪眼,用于防匪入侵,如匪患势力强大,寨民无法抵御,便可通过暗道或暗门撤退。寨内民居多是“吞口式”建筑,院内廊檐相连,天井通榻,且供排水系统完整,在防御上,有内合外坚之优势,充分体现了先人们的军事防御思想。有关专家考察后认为,此苗寨的设计,既能攻,又能守,既能进,又能退,是一个具有相当军事构筑工事水平的古苗寨。
踏着青色的石板路,穿过无名的青石板巷,来到当年富甲一方的麻江富旧居。
旧居呈二进式的四合院,大门是一座两层楼的楼阁,墙体用长条形石块砌成,且每一块石条都经过人工精雕细刻,大门石墙的左下方,留有一个枪眼,现已被人摸的光滑,约十五公分高的石门槛,被岁月踩踏得溜光,抹掉了当年的雕痕,进入大门,留有一不大空间,现如今是摆放着犁耙,箩筐等农具,然后是一个天井,正对面是正屋,为“吞口式”全木质结构的两层楼房,正屋的右边是一栋厢房,左边用高高的石墙与别家隔断。整栋房屋,虽经历了百年岁月的沧桑和洗礼,至今仍保留着原来的风貌,旧时的模样。
麻江富,出生在清道光年间,儿时家中贫穷,中年后靠赌博发家,赌运俱佳的他,在短短两三年内,他赢得了家财万贯,良田万顷,随着家产的不断增多,家中积攒的光洋,银元,银锭越来越多,而他把这些银元,银锭都堆放在正屋的二楼上,由于银元,银锭过多,重量过重,压断楼条,把正在一楼烤火的麻江富夫妻俩砸死在自家的火坑旁。
沿着这条青石板路前行,前方不远处就是“湘西王故居”。
陈渠珍,字玉鍪,凤凰人,生于清光绪八年(公元1882年),逝世于1952年。民国时期,他曾任湘西巡防军统领,湘西绥靖公署主任等职,割据湘西长达20余年,被人们称为“湘西王”或“陈司令”。
民国时期,陈渠珍与老洞麻家私下关系很好,曾多次来老洞做客,议事,有时一住就是半个多月,大富豪麻江富之孙麻树毅便在此为陈渠珍修建一住处,就是如今的“湘西王故居”。
此故居,建于清代,两层,“吞口式”木质结构,院落呈“口”字型,青石板铺地,整个院落古朴精致,既有苗族传统建筑的风韵,又有汉文化影响的印记。
游览完“湘西王故居”,沿着南北通向的石板巷,踏着一步步台阶,继续前行,不觉间,一爬满青藤的石墙似乎挡住了去路,移步右拐,左边的台阶上,一“八”字型大门对外开着,两扇大门用铁皮包裹着,铁皮外有规律的钉上铁铆钉,虽已锈迹斑斑,但它完整的记录着老洞的历史年轮,见证着老洞的风霜雨雪。
此房屋也是一“吞口式”建筑的木质结构,正屋的两边是厢房,正面是高高的围墙,现作为一历史文物保护着。
大门的石墙上,嵌着一块约四十公分见方的牌子,牌子上刻有“ 47军代表与陈渠珍会谈遗址”字样。
据史料记载,1949年8月,程潜,陈明仁在长沙和平起义,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部队向大西南挺进,湘西王陈渠珍先由乾城退守凤凰黄丝桥古城,再退守老洞苗寨,准备借助苗寨天险固守,后来,湖南省委,湘西区党委及人民解放军第47军多次派人到老洞苗寨与陈渠珍秘密会谈,陈渠珍权衡利弊得失后,在此签订起义文本,宣布湘西和平解放。
会谈所的屋后,是麻江富的孙子麻树毅的故居(民国十三年,任湖南陆军第四军副营长驻守衡阳),该故居在整个村寨的最高处,几经风雨沧桑,已经走完了它的“生命”旅程,现只可见经过能工巧匠精心雕凿的大门石框,像在给路人不断的讲述着昔日的辉煌。
轻轻的移步前行,怕惊飞所有栖息的往事,怕惊醒沉睡中的旧梦,穿过这曾经闻名一方,辉煌一世的石头城堡,便到了村寨的最顶部,驻足细赏静谧古朴的苗寨,她经历了历史的沧桑,承载了岁月的足迹,讲述着苗族迁徙的风云,诠释了华夏由弱变强,由衰到盛的精美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