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再生
那日上午,我和表哥特意从白沙赶到吉首去了湘吉图书城。走进书店站在书架间,目光扫视琳琅满目的书,无意间发现一本叫娘的薄书,就冲这一个字我立马抽出书,同时惊喜地发现作者是湘籍作家彭学明。随意翻开,被开篇头一句灵动的话语震惊而深深地吸引。
“路的两边是田,田的两边是山。顺着田和山,娘背着我,进了寨子。”
我读出的声音虽然很轻,被身旁的表哥听见了。他小声问我,是什么好书吸引了你。我朝他亮亮书壳子,没等我递给他,他抢到手里瞄了一眼,目光很亮地说,是彭学明的,买,买下来。
见他把书拿在手中不放,我只好把架子上的另一本书取出来。除了这本外,我还从书架中择了其它两本,最后同表哥去柜台一起结账。
自小深受父亲爱书的喜好影响而喜欢书,嗜书如命。爱书人最大的特质就是读书。得到彭学明此书后,回到家挑灯夜读,一口气读完,我被作者笔下述说的娘而深深吸引,拍案叫绝,连说,好书,好书,好书哩。
读完深觉不解瘾,翌日又接着读了一遍。读中,除了激动还有感动。不仅被书中行云般的叙述而吸引外,特别是娘的形象到如今仍存脑子里,不时浮现娘那动人心弦的故事。
我的娘,在讨吃的人生路上,为了儿女的生存迫为无奈的几次婚姻,娘在艰难险阻的人性化求生的韧劲,我为娘感到骄傲,感到佩服,并且是五体投地般的佩服。没有娘的这种强力韧劲,哪来我们如今的幸福呢。
书中这样写道:
那时,稻谷正在金黄一片,秋风吹过时,金黄的稻浪此起彼伏。娘的心,就是这稻浪迷醉的。娘一看到那一大坝风起云涌的稻谷,就看到了生活的光泽,闻到了生活的芳香。那一大片迎风摇曳的稻穗,仿佛不是生长在田里,而是生长在娘的心里。娘说,这地方容易讨吃,养得活我们。
娘心里光亮,生活处处考虑的是儿女,很少想到自己。娘是平凡的人又是个伟大的人,娘是善良的人又充满慈爱的人。我为有这样的娘感到自豪。
文中常出现湘西语言,湘西山水,这更加让我这个湘西汉感到震惊,感到娘的亲切。
彭学明对娘认识是深刻的:
心灵的伤害,在我身上是看不见的,也摸不着的。全在娘身上和心上,但我感觉不到娘的痛。娘身上和心上的伤,像一面镜子,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个圆圆的光圈,投射到我的身上和心上,让我感到晕眩、疼痛和窒息。
彭学明正因为对娘有这种深厚感情,才写出这样感情至深的这本书,我才有机会接触到“娘”,让自己的心灵受到一次洗礼,打记忆深处浮生出娘来。我流泪了。
书中这个娘是彭学明的娘,我觉得是湘西人的娘,是中国人的娘。
正因为有这样的共鸣,《娘》这本书成了当年书店书架上的一本畅销书,买的人多,读的人多,在读书圈子里讨论开来。甚至这本自传体散文,还在湘西州《团结报》上全文连载过。
读了这本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品首版书,我对湘籍作家彭学明有了更新更深层的认识,我想认识他,期待着他为我的藏书《娘》签上他的大名。
盼着他,他就来了。
2019年7月21日上午,随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的到来,我终于在古镇李家书院和著名作家彭学明谋面,并收获了他亲笔签名的全新修订版的《娘》这本书。
再次品读《娘》,我又一次感受到娘人生的艰辛困苦。
《娘》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初版10万字,到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全新修订本27万字,尽管书中文字愈加厚重,可怎能比“娘”字本身厚重呢?
正如彭学明在全新修订版最后写道:
娘的一生都是磨难。娘的一生也是传奇。娘万劫不死的生命历程,娘百折不挠的精神斗志,娘舍命相护的舐犊之情,娘海纳百川的宏阔之心,都是一部写不完的书。在孩子的心里,娘是不朽的。娘是人间最好、最美的菩萨。娘是永远活着的灵魂、生命和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