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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31日

阳康者说

肖运坤

如果说感染上新冠病毒,这是躲不掉的一个坎儿,是必须经历的黎明前的黑暗和迎接万紫千红春暖花开前的寒冬,那我欣然接受,坦然面对,并将努力去战胜它。

因为我知道,那家伙已经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且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无处藏身。我不可能生活在一片净土、一座孤岛、一个真空,我是躲不掉的。

因为我知道,我的身体并非铁打金刚,做不到百毒不侵。好在,这家伙相对于2020年初,毒性经过几年的变异和削减 ,攻击性已经大大下降减弱。

那么,我何必担心、焦虑,甚至恐惧呢?妻子未雨绸缪,早已备好药品和食物,单位也发放了十二包老中医中药饮液。那就顺其自然,从容应对吧。

12月19日,周一,晴。早晨起来,感觉喉咙隐隐作痛。我不太在意,以为是天冷干燥引起的。这一天,阳光灿烂。开车送妻子上班后,还独自去离家几里外一碗水后山的溪沟里,背了一大桶山泉水。这一天云淡风轻,相安无事。

12月20日,周二,阴。早上起来,感觉喉咙疼痛增加了些。冲了一杯板蓝根冲剂后,感觉舒服一些,自信着自己的体质和免疫力。早饭后依然开车送妻子上班,然后戴着N95口罩,沿着湖边,读了两个多钟头的《安娜·卡列尼娜》。到晚上睡觉,突然感觉有些低烧,浑身有些发冷。于是开了空调,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感觉自己可能中招了。

12月21日,周三,晴。早上起来,就有些四肢无力,头重脚轻,食欲与味觉下降。单位通知9点做核酸检测,检查完回家,上到三楼都气喘吁吁,举步维艰。急忙加了床被子上床躺下,这时开始头痛,能忍受,更无炸裂感。膝关节与大小腿肌肉明显酸痛,感觉无处安放。喉咙痛加重,但也不至于吞刀片。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再卧床休息了几小时,感觉方好一些。起床后虽如同嚼蜡,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碗饭与两块猪脚。一天中冲泡三包板蓝根,两包中药液,一杯蜂蜜,一杯牛奶。最艰难的一天,也便这么过了。晚十一时,确认新冠病毒阳性。

12月22日,周四,晴。早上起来,感觉所有症状大为缓解。胃口大开,顿觉神清气爽。于是感慨这病毒真不过如此,更吹嘘自己爱锻炼、身体好,还笑话起妻子的公鸭嗓来。她笑骂我不要得瑟,吃苦在后头。这天是岳父75岁生日,早早发了红包,打电话问候。随后给服侍卧病在床母亲的哥哥打电话,催他收下我给母亲的生活费。

12月23日,周五,晴。这病毒既然凶狠毒辣、来者不善,肯定就不会轻描淡写、善罢甘休。早晨起来,喉咙里那叫我既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痰液,好像就要淹没我的声带,堵住我的气道。嗓子突然就哑了,只能艰难地发出点儿嘎嘎的声音,更不愿意去说半个字了。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还伴随着喉咙有些加重的疼痛和阵阵堵塞发痒的鼻腔。这状态令人心烦意乱,十分不爽。这时还真的盼望着来一通剧烈的咳嗽,带出气管里堆积的废物。可是我没有。偶尔打一个喷嚏,都是一个赏心乐事。

12月24日,周六,晴。鼻子周而复始的堵与不堵,嗓子依然哑与不哑,喉咙似咳非咳、似痛非痛,食欲与味觉似有非有,一切向好,近于阳康,单位通知周日再去做核酸。妻子做了抗原检测,已近转阴,她的精神与身体状况基本恢复正常。望着窗外冬日暖阳,期待着去户外徒步的美好时光。晚上与女儿视频,她与朋友们在石家庄。河北美院的尖顶,在霓虹灯里如童话般令人神往。

12月25日,周日,阴。症状渐稀,形势趋好。只是觉得病去如抽丝,身体有些虚弱,食不甘味。9点半钟在单位做了核酸检测,天气转阴,禁不起风吹,不敢久留。匆匆驱车回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算作运动。然后坐沙发上烤火读书,看《世说新语》二十余页,重温那个逃着自己身影奔跑而累死了的傻人傻事。晩9点余结果出来,24小时内检测阴性,如大街上的绿色信号灯闪烁。

12月26日,周一,目前阴,已经大变天了,气温骤降,晚上可能转雨雪。今天是我52岁生日,妻子煎了鸡蛋,下了汤面。除了偶尔的咳痰、鼻塞、咽痛、失声,以及也不算严重的虚弱与厌食,感觉自己应该是康复了。同事们周一又投入了紧张的封闭值班当中去了。我的假期还有两天,周三我去战斗。

回顾自己这回从感染病毒阳性到康复阴性的七天过程,好像有些教科书般的按部就班,精准有序。虽然侥幸绕过了令人胡言乱语的高烧,撕心裂肺的咳嗽,爆炸欲裂的疼痛,但该有的所有症状一个都不少,那般不上不下,不轻不重,四平八稳,中规中矩。如果从此就这样手下留情放过我,我还是很庆幸知足的。

面对病毒,我的坦然与从容,源于我是支持国家新的防疫政策的。三年大疫,对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生活,带来了巨大的阻碍与损失。

我的家乡今年10月初从外地输入两例阳性病例,于是全城静默多日,最终实现动态清零。可是解封没有几日,11月上旬,这份清零又被两例输入性病例突破,于是又全力投入静默管理。如果这样周而复始,我们的经济、社会、医疗资源,以及人民群众的正常生活,都是无法承担和承受的。今年七月中旬,我与妻子乘高铁去河北看望女儿,在十六节长长飞驰的复兴号车厢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乘客,叫我们心酸。

所以,国家审时度势,适时调整了疫情防控政策,是十分及时与必要的。如果人类要战胜病毒,需要每个人都作出必要的牺牲;如果国家、民族、社会,乃至人类的进步,都需要每个人作出必需的贡献,那么我愿意去担当承受。

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每个人心中都将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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