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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7月08日

球 事

王瑞虎

在所有的体育项目中,我唯独对乒乓球情有独钟,有时甚至欲罢不能。这一切都要从我上学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我们校园里有一个乒乓球台。腿子是用砖垒的,台面是用水泥预制的,中间摆一行砖当网子就成了。只要下课铃声一响,我们男生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教室,到乒乓球台那里去排队。每人限打十个球。往往是后面还有好多人没轮到呢,一眨眼工夫,上课铃声就响了。后来改成打五个球,还是不行,又改打三个球,这才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水平高的一直在打,水平低的上去打一个球就下去了。最后改成排两队,无论输赢,三个球打完全退下,再换两人。

放学后,我们迅速写完作业,就又开始打球了,直到暮色苍茫才背上书包一路小跑往家赶。大路还没什么,有许多小伙伴做伴呢。到了小路可就糟了,只剩我一个人,到处都是黑黝黝的怪影,心里紧张得不行。心想,明天打球不能太晚了,一定要早点回家。可是到了第二天,实在抵挡不住打球的诱惑,又到了暮色苍茫。

只有周末,整个校园就成我们的了,约几个小伙伴,拿上球拍,口袋里塞个馒头,或翻墙,或从下水道里钻进去,一打就是一整天。饿了就啃馒头,渴了对着自来水猛灌一气,吃饱喝足了接着打。

当时,我国乒乓球选手邓亚萍喜获奥运冠军,我们备受鼓舞,小小的心里都隐藏着一个大大的冠军梦呢。虽然因此耽误了学习,受到过老师和父母的训斥,但却乐此不疲。

后来,中学毕业了,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有再读,而是回家帮父亲养猪。当时父亲办了一个小型养猪场,正缺人手。

在家养猪的日子不能天天打乒乓球了,我很是失落。后来,父亲扩大养殖规模,要建猪圈,我就央求他顺便给我建一个乒乓球台。父亲答应了。

消息不胫而走,台面刚浇筑好,凝固期还没过,我以前的那些球友们就拿着球拍天天跑来问好了没有。终于轮到支台面了。那天,父亲拿着瓦刀在院子的核桃树下垒腿子,球友们有的提灰,有的搬砖,还有的拿着尺子帮着量尺寸……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

台子支好后,我家就像过大年一般,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来看热闹。院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到我和球友你来我往,打得行云流水,大伙儿都跃跃欲试。年轻人还好说,三下两下就学会了;可那些老头和老太太总也学不会,拙劣的打法还会引来阵阵哄笑。

从此,我家院子里天天有人打球。慢慢的,还有外村的小孩子相约骑自行车来打,中午也不回。到了饭点,母亲偶尔还喊他们吃顿饭。

再后来,我和同村的老乡来到云南红河州建水电站。在我们宿舍前的院子里也有一个乒乓球台。每天下班后总能看到几个云南的罐车司机在打,我忍不住也加入到其中。没想到他们水平太差,三下五除二就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正暗自得意,一个戴着眼镜的胖胖的中年男子从人群里走出来说:“慢着!我来和你打几局。”这个人虽然体态臃肿,但身手敏捷,几局下来,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按三打二胜的原则,虽然是我胜了,但却是侥幸。

这个中年男子姓任,是我们的项目经理。他跟我一样,也爱打乒乓球。只是他那些手下大多数水平都不高,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水平高的,却是溜须拍马之辈,每次都故意输得惨不忍睹。任经理正苦于找不到对手,那天跟我交手,虽然输掉了,但他乡遇知音很是惊喜,隔三差五就来找我打球。渐渐地,我们就成了球友,至今还有联系。

如今,我已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生活的重担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我家那个水泥预制的乒乓球台还在,到了周末或者假期,偶尔还有小孩子们来打球。但是,对于我来说,乒乓球就像天边的星星,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偶尔也来打几局,但却找不到儿时的那种感觉了。我想这大概跟心情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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