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全媒体记者 田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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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乌龙山，你会想到什么？土匪？铁板烧？
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的热播，让不少湘西人走出湘西后，都要面对如“乌龙山是你们那里吗？”“你们那里真的有土匪吗？”类似的问题。如今，又有“乌龙山铁板烧”出圈，在每一个夜幕降临后，安抚无数个疲惫的灵魂和空虚的肠胃。
然而，电视剧里的乌龙山，美食界的乌龙山，都不是乌龙山的全部，或者说只是一个侧面。乌龙山的正面，应是藏在群山之中的“世界溶洞博物馆”，应是被著名画家黄永玉赞为“龙山二千二百洞，洞洞奇瑰不可知”的瑰丽、雄伟且各不相同的溶洞群。
今年，湘西边城机场开通，北京、广州和宁波可以直飞湘西，湘西境内高速公路、国道、省道甚至村道都已经提质升级，曾经祖国的“盲肠”，早已被理顺打通，蒙在乌龙山大峡谷上的薄纱也到了揭开的时候。
从湘西边城机场出发，驾车途经花垣县城，过龙山县里耶古镇后往龙山县城方向行驶，一路双车道柏油路。遇不同的季节，路旁还会有西瓜、葡萄、柑橘、枞菌等当地当季的水果山货出售。约两个小时后，两山收窄，汽车驶入峡谷溪流旁的公路，两侧山崖之上，密林之下，就是湘西最美的溶洞，真正的乌龙山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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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山能被称为“世界溶洞博物馆”，不仅是因为数量多，还在于质量高。
乌龙山大峡谷长约15公里，已经探明的溶洞有两百多个，其成因各异，景观有别，目前开放的有惹迷洞、鲢鱼洞、风洞、飞虎洞等4个各不相同且特征各异的溶洞。
要论景致之精，首推惹迷洞。站在惹迷洞洞口，面对恢弘博大的空间，精妙绝伦的造型，巍峨华彩的场景，内心就会迎来第一场震撼。进入溶洞后，石笋、石花、石幔、钟乳石，一个接着一个，不仅景观密集，而且场景丰富，在光影的映衬下，有的如瑶池仙境，有的如山乡梯田，有的如街巷市集，只要想象力够丰富，这些碳酸钙的混合物，幻化成神仙也不是没有可能。特别是“九龙神柱”景点，一个水池边，一根30多米高的石柱，从地面延伸至洞顶，周围是无数个高低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石柱，它们巨大、繁复、密集，像一片茂密的仙人柱丛林，每一个树干都笔直向上，每一个枝丫都粗壮有力，满是昂扬生机。但当它们倒映入水，被偶尔落下的水滴激起波纹，又显得十分迷离。
鲢鱼洞，位于皮渡河畔，与河水相连，水洞一体，需要乘船进入。溶洞已经开发的部分小巧精致，还养着一条20多斤重的娃娃鱼。风洞因“风”得名，清明节后风由内向外吹，天气越热风越大，重阳节后风由外向内吸，天气越冷风越大。飞虎洞洞口高大、洞底平坦，前厅宽敞，可供数千人聚会，洞内乳石密布，深邃莫测。
导航选择乌龙山大峡谷，可到鲢鱼洞 ，鲢鱼洞对面的山崖上就是飞虎洞。风洞在皮渡河一侧绿荫丛中。惹迷洞稍远，需往龙山方向行驶七八公里后，转入小路继续行驶四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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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里的介绍，景区习惯以像什么就用什么命名，比如：莲花、观音、金猫、龙、龟等，每一个都是吉祥之物，都寄托了人们的美好愿望。
事实上，这些名称是人类想象力的极限，却非自然创造力的上限。它们之所以被冠上“观音、莲花、猫”的名称，并不是它们长成了这样，而是因为我们习惯用生活中的常见物，拉近与陌生世界的距离，以获得安全感，满足人类是世界中心的虚假幻想。
面对惹迷洞30多米高的石柱，置身3万余平方米飞虎洞前厅，乘船从皮渡河进入鲢鱼洞，耳边只剩下“滴答滴答”的水流声，望向一片暗黑的溶洞深处，想起科幻小说《三体》中的一句话：“从空间到时间，人类都如此渺小”。
以时间换空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流水的冲刷，形成了地底的未知空间。而后，在百年、千年、万年时间里，地宫世界又生长出千奇百怪的石柱、石瀑。与它们相比，人类数十年的生命，就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寄居天地之间，漂浮不定。在峡谷里穿梭，在溶洞里翻山越岭，我们就像个“虫子”，在旁观一场亿万年的时光流转，在阅读一部恢宏壮丽的史诗，那种震撼，无法言语。
走出溶洞，回味那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只觉得恍然如梦，那些世俗的纠葛，人情的困惑，怎敌得过我们看过的风景，在我们心中生长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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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龙山大峡谷，可以宿在峡谷里。鲢鱼洞旁就是民宿，民宿是中式联排别墅，背靠原始森林，面朝皮渡河，晨起有鸟鸣，日间有餐食，夜间还可听当地人说说土匪与乌龙山之间的故事。
1985年，著名作家水运宪在湘西前后走访了7个多月，把湘西剿匪的故事写成了一部小说，随后被拍成了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虽然乌龙山是虚构的，但随着电视剧热播，发生在“乌龙山脉横跨三省边界”“让人看得心里沉甸甸的”的故事，在全国流传开来，“乌龙山”也迅速“走红”。
2005年左右，由于行政区划调整，龙山县桂塘镇火岩村与杨柳槽村合并，借着乌龙山这个IP，取名乌龙山村。再后来，长10多公里的皮渡河（火岩）大峡谷又改名为“乌龙山大峡谷”，还联合里耶古城，成功申报了国家级地质公园和国家级风景名胜。
从“弄虚作假”到“弄假成真”，小说里的“乌龙山”已经远去，“世界溶洞博物馆”乌龙山在大山里落了户。
如果不住下来，那就继续往北，40多分钟就可以到龙山县城，趁着夜色，去铁板烧一条街吃一顿“乌龙山铁板烧”。“乌龙山铁板烧”是龙山铁板烧的一个品牌。龙山铁板烧是在餐桌上架炭炉放铁盘，厨师现场炒菜，食客围着铁盘吃饭的吃法。这种做法的菜品咸鲜可口，烟火气十足，在吉首、长沙等地都收获了一批忠实粉丝。
第二天，去逛逛菜市场，带点龙山榨菜、腊肉，还有晒干的土豆片，再去爬太平山，看看湘西唯一的丹霞地貌，逛逛香火延绵1600多年的普照禅寺。
从前，车马很慢，我们无惧路途的遥远，一路奔波只为看更多的风景。现在，交通很方便，城市与风景之间的“线距”变成了“点距”，如果想去看看，那就出发吧，不用担心沿途景色，毕竟山河不远万里，相逢即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