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武
上周三,参加了在花垣县第一高级中学举行的“湘西州第十届科技创新教育现场终评颁奖活动”。因为去得早了一些,教体局副局长李文祥带我到后台候会。百无聊赖之际,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向我介绍这是第一高级中学老师刘红春最近出版的散文集——《撒落在春天的花瓣》。他说,这本书大人小孩都适合阅读,作者曾获得“2021年度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
我因为眼疾已经很少看书了,打开书,只急匆匆扫了一眼,是向君和龙宁英作的序,又看了田茂军所作的跋。感觉不错,就决定把书带到办公室慢慢地看。
静下心来阅读之后,发现这本书是通过一个小女孩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感悟,展示了儿童视角下的美丽湘西。全书从味道、陀螺、花事、童心、亲情五个章节展开叙述,呈现了80年代初期独具特色的湘西美食,五彩缤纷的游戏世界,多姿多彩的民俗风情,诙谐风趣的民间谚语和浓浓的民族情感。文字清丽活泼,阅读起来轻松愉悦。
当看到《花事》中的《三月有个桐子花》一篇时,一下子被文章内容吸引,不忍释卷。文章讲述的是作者治疗“休子”的故事,我不禁被带到了满满的童年记忆中。
大概是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我的右手大拇指后背也长了一颗“休子”。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只是听大人们说是“巴了姑”(苗语,意为小蝌蚪)。刚开始发现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巴了姑”越长越大,直到有黄豆粒那么大,这时才开始担心起来。用手去抠,用剪刀剪,用针扎,“巴了姑”是弄掉了,可手却被弄得鲜血淋漓。正当我为去掉“巴了姑”高兴时,可没过多久,那个可恶的家伙又长了出来,并且手指周围零零星星又冒出几颗小“巴了姑”。听大人们说,那个大的是母的,以后还会生出很多的小“巴了姑”。
我想象着在不久的将来,满手背上的“巴了姑”,感觉有点崩溃。关键是它除了难好,有时候还很痒,很折腾人。可是那个时候好多小孩子手上都长“巴了姑”。父母也没有把这个当病,因此也只有任其发展,而我对它的讨厌却是与日俱增。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别人说起一个治疗“巴了姑”的秘方。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时机终于到来,夜晚,屋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怯生生地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黑黢黢熏挂腊肉的稻草绳拿出来,悄悄躲在门后,左手拿着稻草绳对着“巴了姑”做出刮掉它的样子。一闪电,我就把稻草绳在“巴了姑”上一刮,嘴里念上一句“哒(掉)巴了姑”(苗语)。一闪电就重复一遍,再闪电就再重复一遍。当时那副虔诚的样子,如今想起来觉得既可爱又可笑。没过多久,我发现,手上的“巴了姑”居然连大带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有意思的是,刘红春老师在她的书里也说到了这个办法,不过她说的是“打雷的时候用的是扫帚”。她也尝试过很多次,却没有效果。我想,或许是她的方法不对,又或许是她胆子小,被打雷闪电吓着了,以至于叨念口诀的时候分了心,又或许是我的运气超好。反正,从此以后,我的手上再也没有“巴了姑”。
谢谢红春,你的文字让我回到了童年,回到那些充满幸福快乐又辛酸忧伤的年代。
看完全书,我久久地沉浸在童年的记忆中。红春看似轻言慢语的叙述里,是对童年的温情缅怀和诗意表达,她用轻快灵动的文字,细数童年的那些人、那些事。书里的每一篇文章都像一弯清澈的山泉,洗去尘世的烦恼,带给人以无限抚慰。
正如湘西诗人梁书正在书后的推荐语写得那样:这本书,饱含一代人对童年的共同怀念、守望和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