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县灵溪镇第二完全小学 李艺洁 指导教师 张中磊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不禁放下手中的笔，专心享受着雨滴撞击玻璃的那份清脆……

回忆不知不觉袭来。那是一个下午，天阴沉沉的，有点闷热。我走出青少年活动中心美术室，忽然，一阵急雨从天而降，顿时，天地间一片雨的世界。我匆匆地钻进中心广场路边的一处屋檐。一会儿，小小的地方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这时，一位老奶奶闯进了我的视线，她背有点驼，满头银发，背着一个背篓，胸前抱着一个篮子，正缓缓地有点蹒跚地朝这边走来，显然也是来避雨的。她走到我身边，放下篮子和背篓，我这才看清，她是卖菜的人，篮内盛着一篓鸡蛋，蛋间防摩擦的米糠早已湿成饼状，几束黄瓜叶从背篓里探出头来，愈发青翠碧绿。

约摸半个小时，雨小了很多，避雨的人陆续散去。老人把自己背篓里的瓜叶、辣椒和几瓶用矿泉水瓶做的酸豆角拿出来，整齐地摆在自己面前。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拣起一个鸡蛋仔细地端详着，问：“老人家，这鸡蛋怎么卖？”“一块二。”老人蹲下身，拿起一个“自己养的鸡，从小没喂一天饲料，你摸摸这蛋壳，很粗糙的。”“一块二，不可能是本地蛋。”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议论。那位中年妇女放下蛋，显然也是对面前的鸡蛋产生了怀疑。

老人不时地望望自己的鸡蛋，又望望面前的中年妇女，混浊的目光中现出些许不安。“一块，要吗？真的是土鸡蛋。”老人停了停，“我也是急着给老伴买药，不然，也不会卖这么便宜。”说完，她长长地叹了一气，苍老蜡黄的脸上似乎又多了几条皱纹。不知怎的，我的心里酸酸的，觉得这位老人挺可怜。于是，我试探着问:“奶奶，爷爷他身体不好吗？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让孩子来买药？”老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痴痴地凝望着我，半晌，才从嘴唇里挤出几个字:“谢谢你，小姑娘。”

“嘀——”说话间，一辆摩托在我面前停住，是妈妈来接我了，坐上妈妈的摩托车，很快便到了家。坐在沙发上，我的心仍无法平静下来，眼前总是浮现出老奶奶在雨中蹒跚的身影，那张苍老得如同松树皮般的脸，还有那一地的鸡蛋、酸菜和瓜叶，还有那躺在床上不住呻吟的老爷爷……我再也坐不住了，心里升腾起要为老奶奶做点什么的想法。我走进厨房:“妈，我好想吃鸡蛋。”“妈给你炒呀！”我打开冰箱，真的有很多。“妈，小星星书屋来了两本新款作文，你能给我买吗？”“多少钱？”“两本大概五十。”妈妈转过身，目光定定地望着我:“艺洁，妈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今天怎么又撒起谎来了？”在妈妈的追问下，我不得不把刚才的所见都说了出来，并请求妈妈买下老人的鸡蛋。

妈妈带着我很快来到了刚才避雨的地方，除了少了几瓶酸菜外，其它的东西仍静静地躺在那里。妈一边往袋子里数鸡蛋，一边招呼路人:“快来买呀，真正的土鸡蛋。”一时间，一篮鸡蛋被抢购一空，我掏出仅有的4元零花钱，把老人剩下的两把瓜叶也买了。老人站起身，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数钱的手有些轻轻地颤抖，也许是深深地感动吧。

雨，仍在不紧不慢地下着，一阵风过，送来阵阵寒意，但我的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