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全媒体记者 石秋云

2月10日，大年初一，暖阳高照。

从花垣县民乐镇两河村石花自然寨出门往贵州走六七公里，就到了川洞，这个位于湘黔边境的地方，名字虽然有洞，但其实是一座坡，地势开阔，山形奇丽，有县道呈巨大的“Z”字形爬坡而过，虽然远离村庄，也无任何游乐设施，但每年春节，却是湘黔边境苗族同胞玩年唱山歌的好去处。

一大早，湘黔边区的男女老少，就身穿新年的盛装，自发聚拢到这里。挂着湘、贵以及浙、粤、闽、苏等地牌照的小汽车停满了空地或路边。日头正劲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地聚拢了近万名群众，沿着县道向两边的空地或山坡铺开。他们叙乡情、话友谊，赶边边场，说悄悄话。不是墟场，却胜过墟场。

其中，最为经典的就是唱山歌，男男女女，三五一群，他们有的席地而坐在草丛边，有的站在不高不矮的树下，有的托着腮帮，有的搭着肩膀，唱着他们精心准备了一年的苗歌，女声清脆悦耳，男声余韵悠长，歌声此起彼伏，响彻这个空旷的山坡，响遍这里的角角落落。苗歌手不仅歌喉杠杠，而且思维敏捷，想象力丰富，善于运用比喻、拟人等修辞，从山野小溪唱到男耕女织，从花鸟鱼虫唱到男欢女爱，也从出门打工唱到家乡变迁……唱者聚精会神，听者亦如痴如醉。

“苗家人爱唱山歌。这里地势集中，交通便利，自然而然地成了湘黔两省四里八乡苗家同胞唱山歌的聚集地，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到如今，每年如此，经久不衰，成了湘黔边区标志性文化地标。”来自民乐镇两河村的麻大爷说。麻大爷今年57岁，是村里排得上榜的苗歌手，每年正月都要来这里玩年。“现在唱山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希望更多的年轻人知道山歌，喜欢山歌，会唱山歌。”看着歌手多以大龄青年为主，麻大爷虽然无奈，但话里更是饱含着期许。

随着春节假期的过去，这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从这个山坡上飞出的爱情之歌，幸福之歌，团结友爱之歌，一定会经久不息。来年还唱，唱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