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伟

敛 场

春节前购置过年用品俗称“买年货”。腊月十五后，村中的马路市场货摊渐多。凤凰县水打田乡（当地人习惯叫“水田”）逢农历一、六赶场，腊月二十一、二十六是年货供应高峰期。当地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腊月二十一、二十六这两场，小孩可到摊主那里拿糖果、甘蔗等吃食，俗称“敛场”。

扫哈屋

“扫哈屋”书面语叫“扫尘”，亦称“扫年”“除尘”。年前家家户户要将房屋内外彻底打扫，家具衣物洗涤一新，以示去旧迎新。此习俗起于何时不可考，但至少在南宋已普遍开展。吴自牧在《梦粱录》载：“十二月尽，俗云‘月穷岁尽之日’谓之除夜。士庶家不论大小家，俱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以祈新岁之安。”不同的是，大多地方定在腊月二十几扫尘，水田则是大年三十上午。

呷（qia）青菜豆腐

豆腐是很普遍的食品。水田人在长期种豆、煮豆、磨豆、吃豆中，又赋予豆腐浓浓的亲情。过去，大年三十刘姓族人必吃青菜豆腐。凤凰县文联策划编纂的《古话》记叙：“元末时，靖州知府刘文质辞世，六子分房六县。因考虑房属各县，路途遥远，故取一事，为后世子孙记。每岁除夕，先斋后荤，斋用青菜豆腐，以示艰苦创业；荤用猪头尾爪，以示奋发向上。”此习俗几十年前刘姓人家还传承践行着。

烧旺火

除夕，又称“除夜”“年三十”“大年夜”。“除”是除旧布新，“夕”指夜晚，即辞旧迎新的夜晚。除夕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两年”的特殊日子，全家人围炉而坐，边吃零食水果，边话闲情旧事。不管这一年有多少失意和遗憾，大家会尽量避免冲突、保持宽容平和。脸上无忧，来年不愁。而在寒冷的冬夜，少不了烧柴火和炭火。不同的是，年三十的火要格外大，以盼兴旺发达。

点香火

点香火，土话叫炯（jiong三声）神龛，实为一项祭祖仪式。过去堂屋正中墙壁设有神龛，并贴大红纸。纸上方从右往左写“祖德流芳”四个大字；正中从上至下写“龛堂上侍奉儒释道三教净荤二供福神”；左右各贴一联，常用的有“金炉不断千年火，玉盏常明万岁灯”；下方从右至左写“财源广进”几个大字。吃年夜饭前，主人在神龛前备上饭菜、架好筷子、摆酒三杯，并举行拜祭仪式。夜幕降临，神龛两边各点一根红烛，香炉碗中插几根香，红烛高照、香烟袅袅，以表对历代祖先的崇敬和悼念之情。

炖猪脑壳

旧时宰猪，一定先看日子。天刚麻麻亮，猪便在吉时被赶出圈。杀年猪是特别隆重的，强调“一刀清”（一刀杀死），否则视为不吉。猪被砍成数块，除留部分新年食用、拜年外，其余往往熏成腊肉。留下的猪脑壳是年终重头戏。炖猪脑壳过程十分繁琐，需先用炭火烧烤至金黄酥脆，再将整个猪头腌制。等到除夕夜，放进大锅，接着在灶前多次烧柴燃火、揭盖加水，往往持续三四个小时。深夜十一点左右，猪头才能摆入槽盆，从灶房端到堂屋。此刻满屋飘香，小孩们迫不及待地用刀子边割边尝，皮脆肉嫩，回味无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