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贵

（紧接上期）

21.湖北恩施山区。日 。外。

湖北恩施地区，群山连绵起伏，天空布满了云层。

秦光远用包袱背着捷生，与瞿玉屏牵着马在古道上走着。

瞿玉屏望了望天空，乌云飘浮：大哥，看样子今天会下雨？

秦光远：昨天忘了买伞。

瞿玉屏：是呀！一到南面就碰到雨天。

秦光远：下雨了就边走边躲吧!

翻过一个山坳，又走了一程，天空越来越暗。

瞿玉屏：大哥，我背一段吧，要走快一点。

秦光远：我背，快上马，赶一段路。

俩人上马，牵着另一匹马。

雨下了起来，秦、瞿用马鞭催打着马在古道上急行。

秦光远背上的捷生抖动得“哇哇”大哭。

跑一段后，来到路边一处岩屋前。

秦光远：这里有个岩屋，快躲一下。

俩人下马，秦光远从背上转过捷生，抱在怀里哄着。

瞿玉屏迅速将马背上的窝篮、行李、马鞍搬进岩屋里，见捷生还在哭，从衣袋里取出一颗糖果，剥开递上：来，伯伯抱。

秦光远：捷生，伯伯给糖，别哭了。

递过捷生。

捷生停住哭声：伯伯。

拿过糖往口里塞。

秦光远：你这办法真灵。

用手摸着捷生小脸，感叹：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闺女呀！你够受风雨了哟!

岩屋外，大雨哗哗，躲不进的马匹，淋着雨。

22.客栈房间。夜。内。

秦光远抱着捷生在房间度着步，瞿玉屏躺在床上，俩人争论着。

秦光远：你别争了，我是大哥，我不能把困难让你担。

瞿玉屏：你有三个儿子，负担不小了，还养这闺女不是更困难了吗？我现在只两张口，比你日子好过得多。

秦光远：你和弟媳婚就不要离，续个小，生个一儿半女，也该有个后。

瞿玉屏：人生一世，义重千斤。我就把捷生当亲闺女养，婚也不离了，也不找小老婆。既然答应了贺龙，就把这闺女养好，绝不食言，讲到做到。

秦光远：你重情、重义是好，但自己也必须有个孩子，回去和世琰好好商量一下。

瞿玉屏：大哥，你关心我，我理解。你负担那么重，我怎忍心再让你增加负担。

秦光远：不争了，明天还要赶路，休息吧!

23.恩施山道坳口。日 。外。

山路坳口，大岩石后面坐、躺着十余个土匪，各人身边放着一把大刀，有的哼着小曲，还有四、五人围看俩人下“打三棋”（民间棋艺）。

一人：无卵用！三盘都逮输了，走开，让老子来。

推开了输棋人。

一人跑来对背靠岩石哼曲匪头：大哥，山下上来了三匹马，好像只两个人。

匪头：啊！走，看哈去。

二人从岩石后走出，站在山坳朝下看去，见山下路上，俩人骑马正向坳口上方走来。

匪头微笑：财路来了！

坳口下方，瞿玉屏：大哥，听老乡说，翻过这座山，就是宣恩县范围了，再过去就是湖北来凤，来凤到湘西龙山县很近。

秦光远：再走七八天，应该可以到家了。

说着，来到坳口。突然从路旁窜出俩人，手提大刀拦住去路。大叫：站住！站住!

接着又从岩石后窜出十余人，挥舞着大刀。

匪头带领匪徒大吼：

站住！此山我们守！

众匪：此山我们守！

匪头：此路我们开！

匪徒：此路我们开！

匪头：要想从此过！

匪徒：要想从此过！

众匪：留下买路财！

匪徒：留下买路财！

众匪连续：留下买路财！留下买路财！

秦光远、瞿玉屏立刻下马。

秦光远拱手：列位兄弟，幸会！幸会！我俩兄弟是做小本生意的，亏了本，也没钱财。容我们借借兄弟们宝地，让我们过卡，有恩之处，来日报答。

匪徒们七嘴八舌：少啰唆，拿钱来！把马收了！把那小孩扣下，要他们拿钱来换。

匪头右手一扬，上来五、六个人，将三匹马绳抢了过去，另俩人在瞿玉屏身上抢捷生。瞿玉屏与匪徒争夺着，捷生吓得“哇哇”大哭，一匪徒将瞿玉屏猛踢一脚，将捷生抢了过去。

捷生：伯伯！伯伯！

哭喊着，挣扎着。

秦光远迅速走到坐在岩板上的匪头面前：这位兄弟，我们真的是做小本生意的，各人只带20块大洋做本钱和路费，路上用了一些，剩下的都给你们吧！别伤了这孩子。

解开外衣，将装银元的小布袋取下，递给了匪头。并对瞿玉屏：玉屏，你的也给他们。

瞿玉屏解开衣，取下钱袋递了过去。

匪头抓住两只钱袋，右手举起，两根指头勾了勾，四人上来将秦、瞿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分别报告：大哥，没有！没有！

另俩人将马背上窝篮、行李取下，也搜了个遍，一人：大哥，没有！

秦光远：兄弟，我知道你们也是穷人出身，是为了吃口饱饭。我们把本钱、路费全都给你们了，是不是将小孩还我们？你们抱去她又哭又闹，你们也不得安宁。

瞿玉屏：这位兄弟，给你说句实话，那小孩也不是我们的，是我们路过收养院见好多孩子没人养，没爹没娘怪可怜，才抱养的。

秦光远：是的，兄弟，我还有收养院出的证明。

从身上取出证明递上。

匪头示意一小土匪：老四。

小土匪拿过看了看：大哥，是的。

退回了证明。

匪头用嘴巴一歪，示意抱捷生的土匪将捷生退回。

瞿玉屏接过哭着的捷生：好，闺女，别怕，伯伯抱。

秦光远：兄弟，谢谢你！你看能不能行个好，我们是湘西那边的人，还要七八天才能回到家，如果没了路费就回不去了。可怜这孩子跟着我们也受了难。你能不能退几块钱，小孩饿了也好买点东西吃。

匪头从钱袋取出两块银元，丢在秦光远面前，又指着牵驮窝篮马匹的那人：退回，收工！

匪徒们牵走两匹马，提着钱袋，一窝蜂地向山上走去。

一场洗劫，秦光远、瞿玉屏无力地坐在石板上。

瞿玉屏：唉！好在没把这闺女抢去。

秦光远：真是万幸！没伤着你吧？

瞿玉屏：没有。也是抱着捷生的，要不我把他们那刀夺过来，砍死他们几个。

秦光远：好汉不吃眼前亏，没伤到人就好。

瞿玉屏：你那话讲得好，要不给捷生抢去就麻烦了。

秦光远：算他们良心还没丧尽。

瞿玉屏：现在咋办？人要吃住，马要饲料。两块钱，怎么回去呢？

秦光远：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走吧！我抱一段，来，闺女，秦伯伯抱。

秦光远接过捷生，瞿玉屏牵着马向山下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