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贵

（紧接上期）

24.村镇。日 。外。

黄昏的小镇上，行人稀少。

瞿玉屏抱着捷生，秦光远牵着马，在小镇上走着。

瞿玉屏：大哥，天快黑了，前面可能没有寨子，是不是在这里借宿？

秦光远：好，我去找地方。说完递过马绳，向街旁一户人家走去。进屋后见一对老人正在剥桐籽（各50多岁）：大叔、大婶，我们是做土产品生意的，在宣恩那边被土匪抢了，身无分文。想在你家借宿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大叔放下活，站起认真打量了一下秦光远：你遇难了？

秦光远：是呀！没钱住店、吃饭了。

大叔：你几个人？

秦光远：两个男人，一个小孩。小孩是我们在收养院见没有人要，抱养的。还有一匹马。

大叔：哦！看下去。

大婶一起跟出，来到瞿玉屏等候处。

瞿玉屏：大叔、大婶，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叔：唉！谁都有为难的时候，他们还没抢这匹马呢。

秦光远：当时有三匹，连小孩都抢去了。我把情况讲了以后，才退了回来，还退了两块钱，两块钱路上用完了。

大叔：哎呀！造孽了！快进屋！他娘，快去煮饭。

随即从瞿玉屏手里接过马绳：走，我儿媳妇的兄弟结婚，儿孙们都贺喜去了，有地方住。

秦光远：真不好意思，麻烦您老人家了。

大叔：别这样说，不麻烦，快进屋，肯定饿了。

25.行走道上。日 。外。

古道上，秦、瞿俩人牵马走着，捷生在马背窝篮里睡着。

瞿玉屏：大哥，昨天大伯真热情，那餐饭吃得真香！唉！没想到这一路上遭了抢，讨了饭，遇到这么多磨难!

秦光远： 遭抢、讨饭这与南昌、潮汕打仗和我关进牢房相比是小事一桩。人生遇到苦难可以增强意志，增长知识。没受过苦的人，还算不上真正的人生。

瞿玉屏：你说得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说着，走上了坡。

秦光远：坐一会吧！是不是商量一下回去的事情？

秦光远拿过马绳，在路边树上拴上，捷生还在窝篮里睡着。

俩人在岩石上坐下。

瞿玉屏：你安排就是了，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去做。

秦光远：我想到家以后，那边靠近芷江机场，日本人肯定会来轰炸搞破坏，一定得注意捷生的安全。

瞿玉屏：是的，那些特务、土匪，还有贺龙在湘西拖队伍时得罪的人，如果知道我们收养了贺龙的女儿，会千方百计来搞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他这根独苗。

秦光远：你说得很对。这样，我争取尽快与湖南中共党组织联系上，去做“湘西王”陈渠珍的工作，以公开形式组织湘西民众积极支援抗战工作。你和黔阳安江纱厂唐厂长关系好，找他争取给你安排工作，谋个职位，之后去长沙“八路军”办事处联络，争取尽快向前线供应物资。我们到了龙山就分开，以后尽量少联系，防止特务们盯上。

瞿玉屏：好，你到陈渠珍那里要小心，他身边肯定有特务。我得把你安全送到沅陵家里才放心，之后再带着捷生回黔阳。

秦光远：你在我家休息两天再走吧！捷生你就不要带了，不要再争。你想，贺龙为了国家利益把闺女交给我们，我是大哥，我不养，怎么对得住他？再说，你带回去，你原来与世琰关系就不太好，若带个孩子回去，她虐待孩子怎么办？

瞿玉屏：我争取做好世琰的工作。

秦光远：你别再说了！我不会让你带走，你再说，别怪我骂你。

瞿玉屏：唉！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一步，……

秦光远：还有，我们争取晚上天黑以后进城，带个小孩别人见了会问这问那。

瞿玉屏：行。我还有个想法，那个收养证明是富平“红区”收养院开的，上户口会认真审查，很危险，我想是不是不要上户口。

秦光远：政府1931年就颁布了《户籍法》，不上户口怕不行，这是件难事。

瞿玉屏：我建议到家了你就把那个证明撕了，我给你另外写个证明，就说这小孩是我们做生意时，在湖北宣恩县城捡得的。若政府催上户口,就拿我写的证明去上。不要上的话，就拖着不上。

秦光远：你这主意好。

瞿玉屏：另外，你也给我也写一张同样证明，各拿一份。

秦光远：你还是想抱去呀？

瞿玉屏：不是，有备无患，双保险吧！

秦光远：也行！

26.沅陵县城。日 。外。

武陵山区，群山叠叠。

一条宽阔的沅江，弯弯曲曲，穿过群山，流向远方。

江边重镇沅陵县城，房舍依山而建，木瓦房、吊脚楼错落有致。

清晨，浓雾锁着江面，忙碌的人们纷纷坐上码头边的木船，轻轻地撑杆离岸而去。

早收渔网的船只，从江面上下两端汇集码头，渔夫们提着装有鲜鱼、活虾的鱼篓，面露喜悦匆匆地走上台阶去赶早市。

洗衣的妇女们挥扬着洗衣棒，槌出阵阵“噼啪”的声音。

一洗衣妇女揪干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背篓后背起，向码头阶梯上方走去。

27.沅陵县秦光远家。日 。内、外。

早上，餐桌上，秦光远的三个儿子大雅(12岁)、大雕(8岁)、大双(3岁)和捷生坐在凳子上准备吃早餐。

秦光远往桌上放着饭菜和碗筷：大雅、大雕，你们自己装饭，吃了上学去。

大雅、大雕装饭吃着。

秦光远接着给捷生、大双装饭，递上：两个小乖乖，自己吃啊！

接着去打扫灶台。

妻子秀兰（40岁左右）从外面进屋，取了一根晾衣绳，看了看4个孩子正在吃饭，准备出门。

秦光远：秀兰，吃饭了再晒吧？

秀兰：晒了再吃。

走出了门。

秦光远忙跟出门，帮着拉绳子，晒衣服：洗这么多，辛苦你了。

秀兰：没什么。

秦光远：为了赶路，没时间洗，只好累回家。

这时，大雅、大雕提着书包出门。

大雅：爸、妈我们上学去了。

秦光远：好，去吧！照护到弟弟。

大雅：好呢！

秀兰：放学了别玩，早点回来！

大雅、大雕：哎！哎！

突然，屋里捷生“哇哇”大哭，秦光远迅速走进屋，见大双抢着捷生饭碗。

捷生：伯伯，哥抢碗！哥抢碗！

秦光远连忙把大双手打了一下，夺过碗让捷生端上，又抱上捷生：闺女，别哭！别哭！

大双哭了：不让她吃我们饭！

秀兰跟进屋见此情况，抱起大双，生气地瞟了秦光远一眼，走进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