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贵

（紧接上期）

28.黔阳县(今洪江市)瞿玉屏家 。日 。内。

厨房内，瞿玉屏端碗上桌，放好筷子：世琰，可以吃早饭了。

杨世琰（38岁）正在洗漱间洗脸：今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让我吃现成的了？

瞿玉屏：每次都是你服侍我，我服侍你一下，这有什么奇怪的？

杨世琰：怎么？这次到西北跑了一趟，受到什么教育了，改邪归正了？

俩人走到餐桌边，边吃边说。

瞿玉屏：你可别说，这一路呀！经历了土匪抢劫，讨了饭，还见了一些民族好汉为了抗日，抛家别子，确实受了教育。

杨世琰：你早受下这些教育就好了。

瞿玉屏：看来你还在生我气呀？

杨世琰：你不是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休我吗？

瞿玉屏：我反思了这个问题，其实没生育孩子，也不能全怪你们女人，有的是男人的问题。其实，我想，夫妻之间只要关系好，没孩子我们以后抱养个也行。不谈这事了行吗？人生短暂，一日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特别是在这动乱的年代，能平安生活都很不容易，何必再争争吵吵。

杨世琰：你这话还算合理。只要你不提，对我好，我说这个做什么？

瞿玉屏：行，再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和你商量一下，我回家之前先到了安江纱厂，纱厂现在很忙，唐厂长要我去帮他做销售经理，你去帮我打理內务怎么样？

杨世琰：行，老蹲在家里也闲得慌。

29.沅陵县秦光远家。夜。内。

晚上，睡房里，秀兰将睡着的大双往小床上放好，又从秦光远手里接过捷生，放在大双的另一头，盖好被子，与秦光远分别上床，靠在床头轻声地说着话。

秦光远：秀兰，早上你生我气了？

秀兰：你一直在外奔波，家也顾不上，养这三个孩子都够辛苦了，还抱个回来做什么？

秦光远：你怎么把余阿姨退了呢？

秀兰：不退咋行？要给她开工钱，两个孩子上学要学费，四五张嘴吃用，你半年没给一分钱，存的那点钱也用完了。

秦光远：哦！怪我照顾得太少，辛苦你了！

秀兰：我都想到幼儿园去做老师，既可以把大双带上，又可以拿份收入。

秦光远：为了这个家，你操心太多了！我争取尽快找个事做。幼儿园你就不要去，在家把大双和捷生带好。这闺女这么小，没爹没娘的，太可怜了。

秀兰：你说是从街上捡来的，我觉得你没给我说实话，在骗我。你要我把她当亲闺女养，就得给我讲句实话。

秦光远：不是不给你讲实话，实情对我们一家和她自己都生死攸关。

秀兰：喔！这么重大？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担。

秦光远：我给你讲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绝对透露不得她的半点身世。她是贺龙的女儿，是我和玉屏从延安那边抱回来的。

秀兰惊讶：啊！你怎么把他孩子抱来了？

秦光远：她妈到苏联学习去了，贺龙要上战场抗日打仗。枪林弹雨，死活难料。

秀兰：唉！贺龙也是！家也顾不上，儿女也养不了。

秦光远：他是舍小家为大家，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他把唯一的女儿托付我们抚养，这对我们是极大的信任，如果我们没把他闺女养好，怎么对得起他？

秀兰：也是，从情义出发，我们兄嫂，也应该帮帮他。

秦光远：若是有人查问，你只能说是我和玉屏在湖北宣恩做生意时在街上捡的。

秀兰：知道了。

秦光远：不早了，休息吧！

秀兰下床看了看两个孩子，整理了一下捷生的被盖，上床关了灯。

30.黔阳县安江镇。日 。外。

雪峰山区，山峦叠嶂。高高的雪峰山主峰，耸入云端，雄伟壮观。

群山下面，一条蜿蜒的沅江河，穿越群山，弯弯曲曲，向远方流去。

江边的安江镇，房舍星罗棋布，街道上人来人往。

江边码头，船只挤满两岸。船上下货、上货的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远处的安江纱厂，波浪似的厂房铺成一片，烟囱里升腾着白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