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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4日

梯玛的传说(中)

向文贵

两梯玛祈雨

有一年天下大旱,眼看庄稼就要无收,村民们请梯玛何老司求雨。

何老司在向家寨五角岔路口设置祈雨堂,摆上祭牲、供果等,请求神龙降雨。当月值班的是亭山阿老洞神龙,此神龙与何老司素有怨仇。神龙年幼时,化成一条小蛇外出游玩,被何老司豢养的一只山鬼打伤,尾巴断裂,后来尾巴长成一根棒棒,被大家戏称为“棒棒龙”。神龙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那日何老司求雨,神龙没有理会。

何老司知道个中缘由,心想,要想老天爷降雨,只有等待下一位神龙值班了,掐指一算,还有一个星期。于是,他告诉大家:“有人在求雨期间偷吃了祭祀的狗肉,对神龙不敬,神龙发怒,大旱还将持续一个星期。”众人哗然,纷纷诅咒哪个天杀的偷吃了狗肉。

就在这时,年轻的向朝凤站了出来,他对何老司道:“神龙不降雨,不是有人偷吃了狗肉,而是因为你的缘故。”众人不解。于是,向朝凤将何老司与神龙的往日恩怨说了出来。大家听得半信半疑。

何老司也吃了一惊,向朝凤居然能知晓他与神龙的昔日往事,这小子不简单啊。他嘴上却大声呵斥,说:“你胡说八道,有本事你来求雨。”向朝凤道:“我若求雨,一个时辰起风,两个时辰布云,三个时辰天降大雨。”大家不信,何老司也不信,谁有这么大的本事,除非是神龙本人。何老司请向朝凤登台求雨,等着看他的笑话。大家却希望向朝凤真能求来甘霖。

向朝凤头戴凤冠法帽,手执八宝铜铃,在大家的簇拥中登上祈雨堂。他盘膝而坐,虔诚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八宝铜铃震天响。顷刻间,狂风骤起,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正如他所说,一个时辰起风,两个时辰布云,三个时辰天降大雨。祈雨堂顿时欢声雷动,而何老司的脸色变得铁青。

何老司听说向朝凤获得一本无字天书,原以为是他自演自导的骗人把戏,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碰上了奇遇。年轻人不可小觑,但想要挑战他的梯玛权威也非易事,沉思间,他心中已有一计。

何老司拜年

向家寨最东端的阿科里,有一棵古老的岩栎树,枝繁叶茂,耸入云天,传说这是天神种的树。岩栎树下,有一座宅院,院墙高筑,庭院深深,充满了神秘的气息,那是梯玛何老司的家。

何老司有一个习惯,太阳一下山,他就会把院门关上。有人好奇,悄悄爬上院墙偷看。只见院子里有人舂米,有人推磨,有人劈柴,有人烧火煮饭,影影绰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那人吓得从墙上跌落下来。何老司说他偷窥天机,折阳寿十年。此事过后,再也没人敢来偷看,但何老司家有山鬼做家务的事却传播开来。

又是一年正月初一,何老司在家里做法事,只见他头戴凤冠,身着八幅罗裙,左手执司刀,右手握铜铃,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许多山精鬼怪纷至沓来。何老司的梯玛术妖邪,喜欢以邪治邪,以妖治妖,这些山鬼都是他豢养的。何老司吩咐山鬼搬来十二面大磨盘。两个山鬼滚动一面磨盘,去给向朝凤拜年。为了避免惊扰村民,他使用隐身术,将这些山鬼的身影隐去。还制作一个稻草人,拿着铜锣开道:“铛!铛!铛!何老司给向朝凤拜年!”

十二面磨盘从阿科里出发,经措格、泡木苦、五角岔路,一路浩浩荡荡,朝着比条向朝凤家驶去。

村民们纷纷出来围观,大家记得,去年两人斗法求雨。何老司求雨未果,折了名头。向朝凤三个时辰求来天雨,名声大振。看今天这架势,何老司是以拜年的名义要打压向朝凤,不知道向朝凤怎样应付,大家争先恐后看热闹。

向朝凤自从去年获得无字天书、梯玛祖师印、八宝铜铃后,便潜心研修梯玛术。如今法术已臻大成,能未卜先知,今日之事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十二面磨盘在山鬼的驱使下,一路浩浩荡荡,滚滚向前。向朝凤的院子就在眼前,大家替向朝凤捏了一把汗。就在这时,那院门突然自里面打开。只见一人头戴凤冠,身着大红长袍,左手握祖师印,右手执一柄竹剑,端坐在太师椅上。他不是别人,正是向朝凤。面对滚滚而来的磨盘,向朝凤视而不见。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竹剑飞舞,在空中刻出一个巨大的“道”字,左手祖师印朝虚空一戳。刹那间,天地间大道之光闪现,一股神圣的光明的力量降临,那些山鬼在大道之光的照耀下,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随后化为无形。十二磨盘无人把持,相继扑倒在地。

看热闹的村民们,刚开始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大为惊恐。随后便见磨盘纷纷倒地,接着是艳阳高照,天地一片祥和。他们不知道在这一瞬间,已有二十四个山鬼被大道之光斩杀。

来而不往非礼也,何老司召唤山鬼拜年,向朝凤心中有气,决心给何老司一个回礼。向朝凤屏息静气,默念“梯玛召神诀”,八面山神应召而来。向朝凤请山神出手,将何老司家里供奉的邪神牌位铲除。山神从云端伸出一只巨手,将比条油坊中的万斤石碾子轻轻拈起,朝阿科里方向一抛,那石碾子挟带着山神神威,轰轰隆隆,直奔何老司家而去。何老司先前折了山鬼,已失了锐气,又见山神发威,不敢阻挡,眼睁睁看着万斤石碾子破门而入,将神龛上的邪神牌位冲得七零八落。

何老司与向朝凤两次斗法,两次失败,正在家里生闷气。正好这时,他的夫人从娘家回来,见家里的神龛被向朝凤毁坏,心里十分生气。她告诉何老司,她有办法战胜向朝凤,说着打开一个楠木箱子。箱子里有两颗丹丸和一面鼓,她告诉何老司,丹丸是“神力丹”,人吃了丹丸,在蒸笼里蒸七天七夜,就会长出龙角,拥有神龙的力量。鼓是“神力鼓”,击鼓可以补充人的力量,永不衰竭。

何老司与向朝凤约定,谁能降服神龙,谁就是当今第一梯玛大师。何老司前往亭山,去降服阿老洞神龙。当年求雨,阿老洞神龙不给他面子,却暗地里帮助向朝凤,让他颜面尽失。这次,他一定要降服阿老洞神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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