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伟
李镇西老师的作品《自己培养自己》,是对我本人产生一定影响的教育著作。
书的封底有句话:“说到人的成长,我们总喜欢说是‘领导的培养’。如果这里的‘培养’指的是热情鼓励、真诚批评、提供平台、创造机会……那么,这‘鼓励’‘批评’‘平台’‘机会’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但最后并非每一个人都成长起来了。”那么成长(或成功)的关键靠什么呢?这个问题使我不由想起身边的几个人。
今年一月,我曾偶遇以前教过的学生姚忠。他说:“刘老师,您不用给我买字帖了。原来您说我字写得丑,现在练好了。”我说:“如今你的字越写越好了,跟我没有关系。这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其实,对于给他买字帖,说他字写得差这件事,我已全然忘却。学生姚忠给我最大的变化是长高了。若在街上碰到,他不主动与我打招呼,我真记不起他是谁。在我的印象里,他原是一个“小不点”,十八年未见,如今个头已长到近一米八。现在姚忠的字写得好,难道是我的功劳吗?不是。
今年九月,我在崇文中学门口碰到采摘西红柿的杨秀红老师。过去在水打田中学教书时,杨秀红老师是同事们眼中的典型模范,里里外外,任劳任怨,教学生认真,做家务耐烦。十多年过去,他一如既往的勤劳,在他的菜地里,居然种有十多样菜,有蒜、葱、红薯、广荷、韭菜、辣椒、野葱、洋火姜、白萝卜、西红柿、鱼香草……他说:“种菜尤其要用心,稍不护理,菜就没了。若是两三个星期不回去看看,菜地里的草就长好高了。”杨老师去年评上了中高,在有一百九十多个老师的大学校,获得中高职称很难的。何况他是体育老师,能评上更不容易。这需要多少精力和荣誉支撑啊?
第三个让我想起的人是宝哥。他是凤凰书痴,外号雪宝,故称“宝哥”。他在凤凰美食街二楼租了间门面,收藏摆放三千多本书,取名为龙吟书屋。今年三月中旬,书屋对外开放。从我个人了解的情况来看,宝哥的藏书能排进全县前三。第一该是田耳,他有五万多册。宝哥爱书,却不吝书,能将自己大部分书借阅给别人,凤凰只他一人。其他的,据我所知的,还有李镇西老师。所不同的是,李老师要求借书人圈点勾画,不能干干净净退回,若能写篇读后感更好。在宝哥的带动下,龙吟书屋定期有人前来座谈交流、分享体会,已然成为了文化爱好者的精神家园。
我要说的第四个人便是刘家美,他是水打田乡石灰窑人。虽然刘家美比我父亲大三个月,但按字辈,他一直叫我父亲“满满”,我叫他“家美大”。刘家美曾是代课老师,教过语文和数学。为了生计,他先后到吉首市香港街、商业城掌勺开餐馆,五十多道小炒菜不厌其烦弄了三十年。难能可贵的是,他虽与锅盆勺碗、柴米油盐打交道,却在烟火缭绕中熏出文墨雅兴。2023年腊月赶集,刘家美到水打田农贸市场临时书写并赠送春联。除喜欢书法外,他还借古诗词吟咏乡村、抒发情感,并集结编成了作品集《诗海拾贝》。这本集子收录四百余首(副)诗词对联,累计两万多字,其中两百余首发表于《中华诗词月刊》《中华诗词学会》等州级以上刊物。刘家美说:“我冇有文化,作品冇有深度。”自谦低调、真切诚恳。
佛经云:“若自悟者,不假外求。”意思是,如果自己有能力悟道,就不需要向外寻求。也可以理解为,修行固然离不开指引,但关键在于自身努力。那么该如何努力呢?李镇西老师在书中指出,所谓“自己培养自己”,就是用一生的时间去寻找那个让自己惊讶的“我”。怎么找到那个“我”?简而言之,“四个不停”,即不停地实践、不停地思考、不停地阅读、不停地写作。魏书生老师更直白地说:“人就这么回事儿,不再盲目攀比,不被周围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诱惑,静下心来,注意脚下一步一个脚印儿,你发现一个强大的自我出现了。”
毋庸置疑,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李镇西老师感慨:“35年就这么过去了。并非一直都顺风顺水,其间的艰辛、困苦、挫折、‘打击’,还有种种所谓的‘不公’,有时候甚至似乎山穷水尽、兵临绝境……一言难尽,但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前进的脚步。”我始终认为,支撑李老师前行的动力与勇气,就在于他爱教育,爱孩子。
周国平说:“在我看来,所谓成功是指把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做好。”“尽量按照自己的兴趣选择职业。如果做不到,就以敬业精神对待本职工作,同时在业余发展自己的兴趣。”他还告诫世人,“世上有一些东西,是你自己支配不了的,比如运气和机会,舆论和毁誉,那就不去管它们,顺其自然吧。”“一个人把自己不能支配的事情当作人生的主要目标,甚至唯一目标,我觉得特别傻,而且很痛苦,也许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归根结底,“自己培养自己”,即不靠贵人相助,不盼天降馅饼,更不必为别人的一句言语、一种表情、一个眼神而惶惑忧心,甚至轻易放弃、随波逐流,只要坚持做感兴趣的事,坚持做最好的自己,想没收获都难,想不快乐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