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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4月09日

湿地书

湿地春色 石 流 摄

吴家凤

晨曦初露,照耀辽阔大地。位于湘西武陵山脉中部核心地带的花垣县古苗河国家湿地公园,原始古朴,岸线曲折绵长,有“中华植物基因库”美誉。这里涵盖有国家级重点保护植物十多种,省重点保护植物几十种。湿地被誉为“地球之肾”,具有调节气候、涵养水源、净化水质、美化环境等功能,是生物多样性的重要发源地之一。

有声有色的水流,太阳在液体和固体之间转换季节,淌成如画如屏的封面。百日红、千日紫、鲁冰花、飞燕草铺就五颜六色的花毯,水草尖上沾满阳光的体温。薄雾拂卷,阒寂覆盖。欸乃一声山水绿的舟楫,渔歌惊醒一对对白鹭的弧线,翩翩成韵。这里美得动人心魄。

古苗河湿地的形成,是由于古苗河峡谷在紫霞湖的下游,峡谷形成一个天然的垭口。据《永绥厅志》记载:“大清前,辰沅道附鼎举办屯防,倡议于三水汇合的瓦蜡寨下筑坝堵水,引水来渚槽寨,开垦田亩,因工程浩大修基难凑,后中止。”上世纪八十年代,为解决花垣县道二乡、龙潭镇、团结镇、三角岩乡农田缺水灌溉及保障县城居民用水,这里修建了兄弟河水库,使受损的湿地得到了有效的修复扩容。自2015年以来,花垣县把推进古苗河国家湿地公园试点建设,摆在全县生态建设突出位置。对兄弟河水库的保险加固,提升防洪能力,总投资1.2亿元,取得了明显成效。古苗河湿地风景区成为湘西一道靓丽的旅游风景线。

穿过村庄,走上长堤,与画廊咫尺之间,广袤的湿地一片苍茫。

紫霞湖

倾慕你,我风尘仆仆而来。

在你的湖光山色之间,我已备足了三百六十五支情歌。饱蘸思念,用一生泅渡的苦恋,假如在你的身边能站成一棵水柳,也要一生一世与你相依。

沿着小径,绿草覆盖的植被漫过脚踝,柔柔的风裹挟着湖中的雾气,沾湿衣襟。湖边有几棵梧桐,巨大的喜鹊窝炫耀时光的奢侈。看你身披圣洁,用一湖平静接纳虔诚的脚步,将沧桑折叠的心思,以歌谣诉说流年。

走近你,我跃跃欲试的浮躁随之安静下来。安静下来的还有剥去杂念的心境,湖水蓝的晶莹,微风吹过时,压低了水草,白鹭惊起,投下蓝色的影子。我的思绪像一尾鱼,也跟着蓝透了。

请告诉我,触目水面,如何诠释你一湖情愫。这里与水是一种相聚,水是山的故乡。顺着记忆嘴唇上的絮语,碰触时间。能在水边打听一只飞鸟的去处,多半是没有答案的。那水越发晶莹,更显灵动,环境生态日益向好。

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天籁深处,与一湖水倾诉,生我养我的那座小村庄,生生不息。多想融进这天边的明镜与安详,悄无声息栖身于坚守的船桨。日复一日,以水的形态无拘无束表达善良与温和。

呵,紫霞湖在时间的册页里,带着天地硕大的安慰,流入游人旷野般的心原,进入湘西之西,目光在你晶莹里停驻。

那些飞鸟虫鸣都在为这片热土讴歌。

蚩尤祠

一湖水养育一方的人。

不用我去远足,就可以虔诚的膜拜,金色的寺院香火鼎盛。你的子孙们成群结队而来,神色庄重,跪拜在你的面前,梵香祭祀。你的双眼如炬,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深沉的眼窝,汇聚抗争的力量。一个民族的图腾,如熊熊火焰一把烧尽人间苦难,你的每一次迁徙,都要面对荆棘混沌,刀耕火种因你而震撼。

这里山有色相,水有色相,万物随月令生长。你与山水为伴,日月为邻,享受静谧复归于宁静,万物敬仰。

一段段光阴光影,被剪裁嵌入岁月年轮;一行行足迹铭刻于青史被珍藏。当我从你祠堂中走出,茅塞顿开,悟透世界。我只希望自己能像一棵银杏,等春天召唤,期待四季。

岁月亘古,淬火后铭刻真谛,灵魂回归故里。蚩尤,叩问掬土成坯,薪火相传指点日月。

一代一代的苗家人把思念洒在湖光山色之间,一座一座的村寨在民族复兴的蓝图中引领风流……

茶 园

在这里,一亩茶园就是一幅画,百亩茶园就是一道画卷,在乡野间展出铺开。日月精华酿就的茶芽在清风抚慰下,一层层的舒展。四月的天空有它的高度,白云是背景,鸟儿是标点,村寨是序言。

站在茶山,你看采茶的姑娘,用一朵花的神韵,轻捻岁月静好,背着背篓的姑娘张口成歌。

“采茶姑娘上茶山,一步一景一层天。

满园茶树亲手栽,辛勤换来美家园。”

这银铃般的歌声,让人沉醉,扣人心弦。阳光下茶浪如海,湮灭了前朝往事。我在此驻足,苗乡四月,采清明茶的姑娘,弯下腰反复展示柔软的腰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存的磨砺,茶作坊满足简单的生活和收获。我看到乡村振兴的画卷在此铺开。蓝天白云交错,洗涤人心,灵魂得到舒展。

传说中的那位唐朝诗人杜牧,手握命运的拐杖,轻捻胡须,四句诗便道出一个时节上的疼痛。想在此时,因为有了一帧背景,便会感到内疚。

远方,夕阳。村寨人家临水而居,洗衣,浣纱,渔夫打鱼,全部都是以水的形态融洽打着交道。

满园的嫩绿都在我温暖的视线里,摇曳更多的芳华……

苗 寨

背倚山水,眺望山外山。

青石板磨亮得像一面镜子。

青瓦色的村寨,在一种远古逸风、溟濛的雾岚中弥漫着纷纷的偈语。百兽的游魂自枯根之穴旋舞苍凉,古老的花窗占卜着巴代文化。

坡上薄纱,泄露隐秘。山里人完成水稻的一生,几只山鹰飞过成为天空的注脚。

童年一别,多年未见。弥漫的乡愁,是你不肯与我见面的缘由。看乡亲父老深邃的目光温暖着我的胸口,在大地的臂弯里,湖水荡漾将风雨一滴滴融入水中,歌颂热爱。斜背着酒壶,一块青筋突暴的山岩正踏足日月之轮。缕缕古藤如长须飘洒着漂白的岁月,我的苗寨,雍容飞檐,高眺天空,屏住呼吸与一块青石对视,了解它的前世由来。

一家家的炊烟升起来了,青瓦上的蓝更浓了,揉进呼唤乳名的归程。

蓝色里有我的苗寨,我的青瓦屋。

蓝色里有我的娘,做好香喷喷的饭菜。

劳碌一生的娘,始终放不下那养人的坡地水田……

夜晚的灯光,犬吠之声传来,坍塌的思绪压低娇羞的苦情花,湖面的星光,遥遥相望,有时候又相依相偎。

在流逝的记忆里,我无数次回眸,始终没让泪水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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