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图 本报全媒体记者 施雨润苗 本报特约全媒体记者 黄文渊

4月10日，凤凰县禾库镇集市“石凤萍苗族服饰”店，店主龙富珍和石凤萍拿着一件多年前做的苗服比划讨论。这件苗服是70岁石阿婆多年前在店里做的，如今想重新做一件，夫妻俩正讨论如何做调整。

龙富珍今年50岁，是保靖人，16岁就跟随祖父到凤凰县腊尔山、禾库一带上门给人做衣服，是禾库镇有名的“老裁缝”。不少人慕名来找他做衣服，说他做的衣服不仅美观，而且穿着舒适。石凤萍是龙富珍的妻子，两人夫唱妇随，一起经营“石凤萍苗族服饰”店。

令龙富珍引以为傲的，除了精湛的手艺，还有志同道合的妻子。龙富珍说，他感激妻子不离不弃地帮衬。石凤萍则心疼丈夫自幼背井离乡讨生活的不易。

“以前日子苦，学一门能养家糊口的手艺，是老人为孩子打算的‘出路’。”龙富珍说，他和祖父到腊尔山一带上门做衣服，看到祖父仅靠一把尺一把剪刀，就能赢得大家的尊重，就下定决心要学好裁缝手艺。

龙富珍祖父的手艺好，衣服订单不断，但年初出门，过年才能归家的日子却很是奔波辛苦。“一个寨子接着一个寨子，像打‘游击战’。”

天分加勤奋，龙富珍20多岁就能够独当一面，也积攒了不少客户，订单从年头排到年尾。他的勤奋和踏实，被客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客人给龙富珍当“月老”，促成了他与禾库镇石凤萍的姻缘，让这位优秀的裁缝留在了禾库。

石凤萍得知龙富珍幼年丧父，婚后主动提出将年迈的婆婆接到家中居住，龙富珍便结束了走村串寨的“游击战”生活。此后，石凤萍成为龙富珍的得力助手。“订单多的时候他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就叫他教我裁剪，这样我也可以分担一点。开始他还担心我剪不好，现在连老客户都分不出是我剪的还是他剪的，我也算出师了。”石凤萍笑着说。

虽说订单不断，但石凤萍并没有就此满足。这些年，她穿上自家的苗服，在苗寨里拍短视频，通过短视频平台进行宣传，不仅展示了苗服，更展示了湘西苗寨的风景。“好多粉丝看了我的视频，问我要衣服的链接，还问我视频是在哪里拍的，说想穿正宗的苗服，去苗寨里拍照。”石凤萍一边翻看自己制作的短视频一边说。一旁正在剪布料的龙富珍说：“她这个办法好用嘞！好多外地人就是看了短视频来买衣服的。”

丈夫的“好手艺”积攒了一大批老客户，妻子的“好办法”拓展了一大批新客户。为了更好地服务客户，夫妻俩时常商量“战术”。龙富珍积累的老客户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喜欢传统苗服，因为一年四季都穿，裁剪要有余量，要注重价格经济实惠。石凤萍开发的新客户大多是年轻人，对价格不敏感，喜欢能凸显身材曲线的裁剪，颜色更艳丽，为了“出片”还要能搭配裙子，要注重款式开发。

夫妻俩将心比心的“换位思考”不仅赢得了更多的客户，也交了不少朋友。每到禾库镇赶集的日子，哪怕不买衣服，不少客户都会来他们店里闲话家常。“过年的时候，有客户提着水果糖果来买衣服。”说起客户，石凤萍心里满是感激。

近年来，越来越多孩子对苗族服饰、苗族刺绣、苗歌等传统文化感兴趣，龙富珍的女儿就会骄傲地对同学说：“我家就是做苗服的。”每到周末，苗服店还会聚集不少“小粉丝”。不管他们买不买衣服，石凤萍都会热情地招呼这些“小粉丝”。“以前担心老人慢慢老去，穿苗服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少，我们是不是要另谋出路，现在看到那么多孩子喜欢苗服，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说话间，石凤萍转头看向正在埋头工作的丈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龙富珍的黑色大剪刀咔嚓咔嚓咬开布匹，在妻子眼中，这是最美的风景。这家“夫唱妇随”的裁缝铺，也是人间烟火里一道亮丽的风景。他们给顾客的不仅是一件件衣服，更是对民俗传承的浓浓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