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启军

（接上期）

老皮认识小叶是在他家乡的那个县城，那会儿老皮已从乡下调到城里。大学一毕业老皮就到了乡政府，据说当时是作为县领导梯队人选培养的。无奈老皮并不是从政的料，他当然不是没有能力。他去的乡在穷困山区，这使老皮一下子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过去，所以很快就和老百姓打成一片了。这当然很好。一个基层干部，尤其是个大学生一来就毫无隔阂地与农民交上了朋友，工作算是做好了一半。作为秘书，老皮算是乡政府的内当家，平日不是跟着书记乡长跑，就是守在办公室，乡里也没有多少材料好写，倒有许多实际问题要解决，因此，老皮的一项工作就是接待村民。对于村民纠纷争吵打架斗殴之类，老皮倒是应对自如，因为他总是亲自下去，落雪下雨从不误，又有耐心，村民往往一见老皮一身泥水地到来，先自消了几分火气。叫老皮棘手的是另一类问题，农民穷，来乡政府多是想弄点种子化肥什么的，且大多是没钱，老皮就为难了。因为那会儿乡政府也穷，基本上也是没有钱的。可一个村民大老远地走来，可怜巴巴地站在老皮面前，或许还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头老婆子，老皮不忍，常常三块五块、七块八块地从自个口袋里掏出钱来。老皮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一来二去，老皮也很穷了。几年后政府换届，老皮被选为副乡长。日后老皮与我闲谈，还为此自豪，说自己大小也算是一任父母官。不过这副乡长也就是老皮一生中最高的行政官职了，几年后老皮调到了城边的县党校。

进了城，老皮认识了小叶。据说两人的相爱是在电影院里，小叶主动邀老皮去看电影。想来这虽落了俗套但也是不乏浪漫色彩的。电影院里很黑，银幕上的爱情故事如火如荼地正在演绎，下面老皮和小叶自然坐在了一起。天热，大家都穿得薄而少，小叶又总是不小心让自己的手臂碰到老皮的手臂。对此老皮先还让着，后来大概觉得让也是白让，就随它去了，身体却有了反应，但好歹还能把美好的电影欣赏下去。接下来小叶圆润的小手便像一只趁着黑夜飞翔的小鸟无意间降落在老皮宽大的掌心里。可怜的老皮，至此就再也没法平静了。电影预谋似的如期结束，老皮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一脸幸福又一脸汗水，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同样幸福的小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