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县第一芙蓉学校 陈恩希 指导教师 谭 黎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门。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外祖母颤抖的双手和父亲紧锁的眉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问：“我妈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进手术室了呢？”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沉重地说：“她被诊断为脑出血，再等等吧……”父亲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我和外祖母眼眶也逐渐湿润。

“请018号家属赶到手术室前……”我们仨火急火燎地赶到手术室前，医生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随后说道：“这位病人的手术十分成功，我们已经切除了大部分堵塞的血管。”“谢谢医生，谢谢……”外祖母高兴得差点晕过去。这时，母亲被推出手术室，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她的眼神是那样黯然无光，她的身子是那么疲倦。“妈妈，那是我的妈妈！她为何如此瘦弱？她明明是家中照顾我的超人啊！”我的心里不断产生疑问。我跑过去瞧了瞧，母亲的额头上不停地冒出细密的汗珠，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时也变得杂乱。我忽然觉得母亲一下就衰老了许多。雨渐渐下大了，滴滴答答有些吵闹；母亲用那冰凉的手擦掉我的眼泪，我隐隐约约还感受到母亲辛劳时留下的老茧，像树干上突起的节疤，记录着所有我不曾留意的岁月。

术后的日子里，我主动承担起照顾妈妈的责任。每天清晨，我都会早早起床，学着爸爸以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为妈妈准备早餐。煮小米粥时，我守在锅前，不时搅拌，生怕糊了锅；煎鸡蛋时，看着油花四溅，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妈妈能吃到可口的早餐，就又鼓起了勇气。

我还会给妈妈擦拭身体。温热的毛巾轻轻拂过妈妈的脸庞和手臂，她原本苍白的皮肤在擦拭后有了一丝血色。我学着妈妈以前照顾我时的样子，边擦拭边和她聊天，讲学校里有趣的事儿，即便妈妈只是微微点头，我也说得格外起劲。

夜晚，我睡在妈妈床边的折叠椅上。每当听到妈妈轻微的响动，我都会立刻惊醒，查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喝水。有一次，妈妈想翻身，我赶紧起身，轻轻托着她的背，慢慢帮她调整到舒适的姿势。

这一刻，雨声忽然大了起来。在滴滴答答的节奏里，我数着母亲眼角的皱纹，第一次发现它们已经这么深了。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原来长大不是慢慢发生的，而是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而是在照顾妈妈的日夜里，学会用行动回报那份深沉的爱，扛起属于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