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首市雅溪中学2404班 张芯语 指导教师 张素胜

门锁“咔嗒”落下时，我听见母亲的脚步顿在门外。我将作业摊开，门外的脚步声却缠得人静不下心。门板被轻轻叩了三下，力道克制，却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补习班，周末。”她的声音隔着木头门传来，没有起伏，像提前设定好的程序。我捏着笔杆，指节泛白，喉咙里像堵着棉花：“不去。”两个字轻飘飘的，却耗尽了我攒了许久的勇气。“不去？”敲门声陡然变重，震得门板似在颤抖，她的声音里终于泄出怒意，“一天天锁着门，谁知道你在里面做什么？月考掉了那么多名次，还犟！”

委屈像涨潮的海水，一下漫过胸口。我猛地站起来，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声音发颤：“锁门是想安静写作业，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信任我？”门外的声音顿住了，只有隐约的呼吸声传来，像被掐住的弦。我贴着门板一动不动，眼泪砸在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恍惚间想起小时候，我总爱藏在门后等她回家，趁她不注意跳出来吓她——她总会笑着把我抱起来，蹭得我脸颊发痒。那时候的门，从来不是隔绝的墙。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细碎的响动。我偷偷从门缝里看去：母亲正蹲在地上，把切好的苹果挨个摆进盘子，指尖沾着水珠，眼角像是也挂着湿意，动作慢得像在斟酌什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时，手里依然稳稳托着那盘苹果。我没再说话，只是鼻头突然酸胀得厉害。

原来那扇锁着的门，从来锁不住爱。能锁住的，不过是我们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