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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1月06日

一封书信忆初心

——黄永玉和凤凰长潭岗水库的档案故事

长潭岗水库大坝。 吴东林 摄

黄永玉先生写给胡乔木同志的信。(州档案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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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胜勇 麻红军 田怡

湘西州国家综合档案馆有一封黄永玉老先生写给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胡乔木的亲笔信,主要内容是请求关心支持凤凰长潭岗水库建设。

这封信原在州信访局全宗内,后转到特藏库。这是一件记录着特殊历史的珍贵档案,展现了黄永玉作为一位成就卓著的大艺术家,不拘一格、个性鲜明的特点以及率性自然的文艺风格。该信共三页,长宽规格分别为:68×34CM、63×4CM、44.5×34CM,连信封共935个字,每个字都一丝不苟地书写,体现了黄永玉对公益事业和家乡人民的关心。信中书法古朴雅致,风格隽秀清新,让人赏心悦目,艺术性相当之高,其唯一性更是展现了巨大的价值。

这件珍贵档案的背后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故事?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在州、县档案馆查阅了大量的史料,几次来到美丽的长潭岗,寻访到了这段历史。

洪水肆虐

如今的凤凰古城闻名遐迩,一湾碧水穿城而过,沱江水、吊脚楼相映成趣,游人恍若在画中游。特别是烟雨凤凰诗意朦胧、烂漫唯美,使人流连忘返。而早前的凤凰常有洪水肆虐,人们苦不堪言。沱江流域集雨面积大,水量丰富,加上山区的水易涨易落,县城经常发生洪涝灾害。据档案记载:自明嘉靖十九年以来(1540年),城区较大的洪灾有11次,小范围水灾经常发生,每年耗费不少人力、财力、物力。

此外,凤凰电力短缺,骨干大电站少,总装机容量不到需求负荷的40%,如年产万吨的氮肥厂年均亏损20万元,被迫转产,县铅锌矿、水泥厂每年停产四个月以上,省属汞矿也是半停半打,电力供求矛盾已严重阻碍经济发展。

凤凰人民迫切期望兴修水利,解决水患、灌溉良田、发电供能,不再靠天吃饭、为生计而发愁。

一封书信

1983年,黄永玉先生回到阔别很久的凤凰,看到家乡人民常受洪水的危害,还有父老乡亲的不断请求,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3月1日,在春寒料峭的凤凰古城,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先生伸手推开窗户,望着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不禁忧心忡忡。终于,他下定决心走到案头,挥毫疾书、一气呵成,签上大名、搁下毛笔,仿佛如释重负。他心系凤凰发展与百姓生活的浓浓情怀,融入了这近一千字的一笔一画之中。

信中说到了窘迫的现实:“凤凰为什么到现在还穷呢?因为靠天吃饭。雨大涨水,无雨干旱,有的是水利资源,却不能充分利用。平常小水电只解决一般小工业和民用电力。天干时,耕地要水,工厂要电,倒是大伙都动不起来。水却从一些地方白白流走。所以迫切地需要办一个有力量的水力发电厂。灌溉解决农业生产,不再受天欺侮。也解决工业正常用电,矿产资源从而得到充分利用。”

信中表达了对生态环境的担忧:“我们这地方没有煤,每年冬天烧木炭取暖,大片森林以几何级数消耗,使人胆战心惊。有了电,森林将会得到真正切实的发展。”他又畅想了水电站建成后,开足马力办工厂的情景:“你想,到那时候,凤凰怎么能不富起来呢?”

他还展示了黄氏幽默:“我这个人很怕政治”然后又说,“不过总是来到故乡之后才觉着政治亲切的实感,不免为故乡的贫困和财富而产生切肤之痛。它不应该永远是个端着金饭碗讨饭的苦人,因为土地和人民原不是这种形象。”

老先生自然而然地谈到旅游:“至于发展旅游事业,民族工艺……到那时候也都不在话下了。”

最后,他诚挚的邀请胡乔木同志:“惟愿有一天,你到这个地方来写写诗、喝点甜酒和春天的野山茶。”

黄老先生心系家乡,对人民的关切之情跃然纸上。这封信对加快水库建设进度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上级十分关心民族地区的发展,1988年5月4日,省水利厅下发《关于凤凰县长潭岗水电站计划任务书的批复》,同意下达长潭岗水电站初步设计任务。

亲力亲为

1989年,黄老又找到省水利厅主管小水电的副厅长汪亮成,两人因为书画的共同爱好而经常交往,成为莫逆之交。长潭岗水库建设不仅顺利纳入日程,而且项目建议书、可行性研究、初步设计三个阶段合并成一个,大大缩短了设计和审查周期。1990年5月16日,州计委下发《关于转发省计委下达凤凰长潭岗、龙山湾塘水电站一九九○年建设计划的通知》,项目正式获批。

不仅如此,黄老还不辞辛劳、先后三次到长潭岗了解规划设计情况,用实际行动关心关爱着父老乡亲。

梦想成真

1990年10月,长潭岗电站破土动工。

1995年,七十一岁的黄永玉回到凤凰,再次来到长潭岗水库考察。这时候,离他写信已有十二年。当他看到工程建设如火如荼,洁净的湖水碧波荡漾,两岸峰峦叠翠,欣然提笔写下“好水”两个大字,并在旁边作了批注:“水则利也,而凤凰得而兼之,其乐可知。”长潭岗水库为凤凰美景增添了新的亮色,老先生可谓是画龙点睛。

1998年,电站建成发电。水库堰顶高程392米,控制流域面积470平方公里,库容1.3亿立方米,是当时全州最大的水利工程、全国重点防洪中型水库。它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碧波荡漾、风景如画,好似镶嵌在武陵大地上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在防洪、供水、发电等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特别是依托水库发展的文旅产业来势喜人,源源不断地造福着凤凰人民。2022年,仅竹山旅游业态综合体就接待国内外游客24.5万人,实现旅游收入2518万元。同时,它还对推动湘西文旅产业发展起到重要作用,使生态湘西、幸福湘西建设的成果更加丰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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