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全媒体记者 吴宜芝 龙尧 宿中元

远山层叠，酉水静流。

十二月的保靖县清水坪镇，迎来丰收的季节，产业路沿着山脊盘绕，将连片的脐橙园接引向上。深浅不一的绿意间，橙子垂坠成一片温暖的黄。

清水坪镇5万余亩柑橘，在时光与果农的手中，褪去青涩。它们凝结着山河的滋养，在枝头弯成饱满的弧度，酿出一份扎实而确凿的甜。

采摘、装筐、搬运……一筐一筐果子，送往山外的世界。

清水坪镇坝木村村民彭长生将橙筐搬上车，心里那本熟悉的账，又轻轻翻过一页。

从身强力壮到鬓染霜色，他与柑橘相伴已二十余载。如今在这片山头上，他悉心照看着近四十亩脐橙。去年，这些圆润的果实为他带来了十多万元的踏实回报。

“今年产量翻了一番。”他眼角漾出细密纹路，笑意从皱纹里漫出，“外地客商早早就来收橙子了，光是精品果，我已经快卖出2万公斤了。”

此刻，清水坪镇脐橙产业村都苏醒着。30余家合作社，上万名果农，都在日头里忙碌。

在位于里外村的妍欣柑桔合作社，一份来自辽宁的30万公斤订单正在有序打包。洗果机低声嗡鸣，选果一体机的履带匀速转动，橙子们按个头大小分开，落入不同的果筐。

合作社负责人张启勇站在机器旁，目光随着橙子流动，“去年果农们通过合作社销了500万公斤，今年预计能销750万公斤。”

更让他和果农们安心的是，即便个头小、品相次的果子也有好的“归宿”，保靖县的企业按每公斤0.8元价格保底收购，用于深加工，甘甜一丝也不会被辜负。

经过近40年的摸索与改良，清水坪的柑橘已从默默无闻变成了“黄金产业”。面对今年产量大增可能带来的价格波动，镇政府未雨绸缪，早早与湖南鑫洋食品工业有限公司、湘西韵莱农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等企业达成协议，以公道价格，统收小果、次果用于深加工，为果农们托住了丰收的底。

在清水坪村集中收购点，三轮车、小货车不时驶来，载满刚刚下树的“小个子”脐橙。村干部和工作队员忙着卸车、过磅、码放，待积累到一定数量，便统一运往加工企业。

这个村子脐橙种植面积4000余亩，涉及580余户。目前已收购本村及周边村落20余万公斤小果、次果。

“这是实打实的帮扶。”村支书田维国站在收购点前，看着一车又一车橙子卸下，欣慰地说，“往年这些果子要么卖不起价，要么就烂在手里。现在企业来收，价格公道，现结现款，大家伙心里头踏实。”

除了为果子谋出路，今年的清水坪，还想让这份橙香飘得更远。

一场场“民族团结脐橙杯”“酉水橙BA”篮球赛，把湘鄂渝黔四邻八乡的队伍都吸引了过来。赛场上拼抢激烈，赛场外橙香四溢，直播间里笑声不断，一颗颗橙子，就这样跟着比赛的热度，走向更多人的舌尖。各村也没闲着，坝木村办起“偷”橙子活动，让冬日的果园里荡满了嬉笑与生机。

好果子，也要有响亮的名字。今年，保靖县成立了柑橘协会，着力擦亮“保靖黄金橙”区域公用品牌。

从单打独斗到握指成拳，从论斤称卖到论品牌价值，一个小果子，真正成长为了富民强村的大产业。

山，依旧静默；路，始终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