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3版:缤纷校园 上一版3  4下一版  
2009年9月6日 星期 [ 标题导航 ] [版面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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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故事

  学生:张道宏  指导老师:张小兰

  我从小就是一个爱听故事的小孩。

  只要有人讲,我就会坐在我的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眨着双眼,十分认真地听着,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部分。 

  因为爱听故事,所以我总是缠着大人们给我讲故事。有时候,大人们会很烦躁,会责骂我粘人。这时,我则会忍住泪水,大大咧咧地抱着布娃娃,坐在大人旁边,大声地给它讲我最熟悉的故事,对大人们以示抗议。

  在听过的所有故事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并引发我无限想象的故事,总是祖母的故事。

  许多大人的故事是呆板的。他们挖掘那些早已过时的故事,用没有夹杂任何感情的语调极不情愿地“复制”着,草草了事。但是,祖母的却不同……她的语调就像阳光射进三菱镜,会幻化出七彩的虹;即使再平凡的生活琐事,也能在她的口中织出五彩的锦;她的故事是有灵性的,能在听者的心中无声无息地留下一抹姹紫嫣红。

  祖母不知天上是否真的有玉皇大帝,但她总是用最慈祥的声音告诉我:只要是个一心向善的人,观世音菩萨就会收他为徒,助他成仙。她爱向我讲观音娘娘的由来和她如何普济苍生的故事。我听着听着,就入了迷,还信以为真。于是,我总是小心翼翼地行善,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神仙。梦里,也会梦到身穿白色纱衣、手拿青瓷仙瓶的观音收我为徒。但,记忆中,观音的模样却总是祖母的。

  祖母也经常讲她小时候的故事。小小年纪,她就要去打柴、烧火、煮饭,一边放地主家的牛,一边照顾着小孩。那时,她最想吃的是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最想穿的是没有补丁的长衫……祖母没有什么文化,却能背出《悯农》。她说土地是农民的根。于是,吃饭的时候,我也会很小心,并且把掉在桌上的饭粒像祖母一样吹一吹,然后放在嘴里嚼。

  祖母有时也会和我一起憧憬未来。她要我好好读书,离开这座山,到山的远处去,到大城市去。每到这时,我也会点点头,暗自给自己加油,要自己努力。有时也会迷迷糊糊地打瞌睡。祖母则用蒲扇给我扇风驱蚊,不时地哼起她小时候的童谣……

  祖母自始至终都是与众不同的,她也是唯一一位主动并乐意给我讲故事的大人。

  祖母很老。沟壑似的皱纹弥散在她那蜡黄色的脸上,双眼也深深地凹陷下去,稀疏的头发被岁月漂得很白,很白,但她的故事却很有活力,充满了朝气、生机和理想。

  祖母很瘦。手杆就似枯竹,手指细黑,依稀可见几道疤痕。但是,从她嘴里流淌出来的故事却很丰满,情节生动,人物鲜活。

  祖母很苦。从解放前拼命挨到了解放后,还艰苦地拉扯大几个孩子。但是,她的故事却始终充满着希望的绿和生命的红,像她的笑容一样灿烂,像她笑声一样爽朗……

  最喜欢在宁静的夏夜里,与祖母一起在外面的天坪纳凉。

  夜空,很黑。四周,很静。微风,很爽。祖母的故事就像流水一样潺潺地流淌在我的心田,扣动了我的心扉。

  我在祖母那唯美的故事包围中,渐渐长大,而祖母,则变老了,孤独了。我们一个个飞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静静地滑落在昏黄的夕阳里。

  时光沉淀,祖母的故事让岁月酵成了香甜的美酒,变成了鲜红的血液,让我在夜深人静时可以回味,在成长路上可以思索……

  如今,唯美动听的故事还在,但讲故事的那个人却已不在……她走时,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一缕故事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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